的小命可就没啦。”驱鬼儒生并未去管地上的道士,而是对那农夫埋怨道,看对方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他报以开怀大笑。
“张大哥,我是怎么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地上的道士清醒过来。
“原来他和你是一伙的!都是心怀鬼胎的坏人呀,我还以为三个人各自方便呢。你们比那厕所里的恶鬼还要龌龊,本尊暂时没有工夫收拾你们,劝你们不要把坏事做绝了,自掘坟墓遗臭万年。”说完他转身去追那小女鬼了。
“这人是谁呀?说三个人各自方便!难道他也是来这里如厕的?”农夫一脸的茫然地问那道士。
“他口口声声喊小妖怪,那一定是来捉鬼的,还说自己叫做李赤,难道是坊间传说的厕所里的神仙李赤吗?他被厕鬼迷了心窍,投粪坑自尽了,可惜写的一手好文章啊,总想跟李白一决雌雄。”道士有气无力地站起身,不痛快地埋怨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呀,神呀?狗拿耗子坏了我的好事,刚才小姑娘冲我笑,恍恍惚惚说要长大了嫁给我的。”他瞅着林子外边的大道,“若是师父在,就知道她的来历啦,我要去上门提亲。”
农夫狠狠踹了他一脚,“诸葛殷,醒醒吧!她是女鬼,来要你的命啊。”他环顾这阴森的树林,“此处真得阴气太重,我们赶紧离开才是上策。呸,真是丧气,出师不利,还未去讹人,就碰到这么一档子事,这趟买卖要崴泥呀。”
当郭岩出了林子时,那两个合谋骗人的无赖已经不知去向了。再往集子方向走,见一辆轩车停在路旁,孤零零的马儿在啃着树皮,轿帘子被扯下丢在一边,车厢里是空的,不知赶车的和乘客都去了哪里?突然他发现车厢内有一大片血渍,又成一条线点点滴滴向道旁的小路去了。
“这是什么?”就在草窠里有个黄色的小匣子,不注意是看不到的,他弯腰将其拾起,打开观看是本装饰精美的书籍,书面写着《灵宝毕法》。翻来一看开头写着“心空如镜,自然静定,如镜之明,似水澄澈,心迹别无。为吕洞宾之师、五代道士钟离权撰。道不可以言传,不可以名纪,历古以来,升仙达道者不为少矣。”
“小丫子!等等我。”从后面传来呼唤声,男孩子心想是不是认错了人,我是男的,啥时候成了小丫头啦?待他回头去看,原来是在铺子里遇到过的中年书生,他风尘仆仆地一路走来。
“小丫子,你在看什么呢?书,学习呢呀?”书生赶上来亲热地询问道,“咦,是本道家的古籍呀。咦,车里的人呢?哦,对啦,你和小姑娘不是去追拍花的了吗?找到那个丢失的小丫子了吗?”看得出他是个热心肠,一直把丢孩子的事儿记挂在心上。当得知肯定的回答后,他顿时欢欣雀跃起来,对郭岩他们的义举是赞不绝口。
“这本书,不知是谁丢在这里的,我先替失主保存起来。对啦,叔叔,您怎么落在我的后面啦?”男孩子对相识的人甚是亲近,把拾到的书籍揣进怀里,随口问了一句。
书生伤心地叹了口气,“我嘛,半道去了趟凤林寺,那里的了空和尚我们很熟的,老方丈真是可怜啊。自从萧子云的《襄州凤林寺碑》被铁掌帮的前任帮主、武林宗师周世贵盗了去,胡乱扔到汉水里,大和尚就窝了一肚子火。再加上他的徒弟广钦丧尽天良,前些日子落草为寇,偷走千佛殿的金佛,投奔了王仙芝手下的票帅柳彦璋,谁也扛不住接连的打击呀,了空方丈是一病不起,至今不见好转。谁都会有烦心事,一家有一家难念的经啊。小丫子,你这么小的年纪,孤孤单单一个人离家出行,是有什么急事吗?”
“哦,倒是没有什么急事,我是去江南看庙的。”郭岩轻轻松松地回答着,“您听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吗?”
这句是杜牧《江南春》诗的下阕,引发了书生的伤感和惆怅,他黯然神伤地吟诵道:“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十几年了,做儿子的抱恨终生啊,此生是不得相见啦。”他满怀感伤地对孩子规劝说,“小丫子,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百善孝为先,在家多孝敬父母,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何况看庙宇是什么正当理由呀?眼下兵荒马乱的,一个小丫子到处跑是很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