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泽浑身一僵,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主君?如此陌生的称呼。他知晓,以嫡妻之礼被娶回去的双儿,便会被称呼为主君、少君,等同于女子的夫人、少夫人。
可因着能正经嫁娶的双儿还是太少了,至少在京城,他是未曾听闻过的。
他也以为,他这一辈子,是绝不会有这样的幸运的。
或许他的命运就是一直被父亲送来送去,等过上几年,被人厌弃了,或许会被许给低一些的门户做个妾室。
可如今,竟然有人说要娶他做主君,这个人还是出身尊贵的冯钰……
一切不真实的像是幻梦。
可还是如同暮鼓晨钟,重重的敲击在他的心头,让他浑身一震。
“我……我配不上二爷,二爷也莫要如此任性胡为。”定了定心神,他用力推开了冯钰。
“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冯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那掌心热烫的很,让他的心微微发颤。
“二爷快走吧!”
“那你早些歇息,我改日再来看你。你一日不应我,我便缠你一日,直到你答应为止。”
“二爷……不可再做这样的事。”
“放心吧!贺家这小院,才几个人啊!我不会被逮住的。”冯钰将夜明珠塞给他,“这东西你留着玩。”
“这太贵重了。”
“这有什么贵重的,若无你把玩它,不过是件死物。我走了。”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冯钰认真的看着薛云泽。说是要走,却是迟迟不动弹。
“二爷……还有事吗?”
“没良心的小东西,你真就一句挽留我的话都不肯说啊?”冯钰摸摸他的脸,“要记得想我,最好夜里能梦到我。”
“我……我总是好眠,才不做梦的。”
冯钰笑了笑,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屋里彻底的安静下来,薛云泽却是翻来覆去的总睡不着。
他便将头蒙在被子里,把玩着冯钰留下的夜明珠。
住在贺府的日子倒是过的很平静,要说唯一不寻常之事,便是冯钰夜里总三不五时的偷偷跑来。
薛云泽也从最初的无措,渐渐习以为常。
冯钰倒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不时的给他带季扬好玩的东西,陪着他说一会儿话。
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冯钰在说,他默默听着。
冯钰会同他说近来京城的趣事,还有以前冯钰自己行走各地所遇的一些事情。
八月上旬,贺徵大人举家迁入京城,贺徵正式进入内阁。
贺家一大家子人入京,贺隽和薛敏带着女儿去了那边一趟。
回来的时候带回许多土产来,给薛云泽也分了一些。
仲秋天气越发凉爽,廊下一棵其盖若伞的桂花树密密匝匝的开满了花,风一吹,满院子的桂花香气。
薛云泽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其实屁股上的伤早就好了。就是大腿上的伤,让他走路还是有些不大自然。
冯钰给他捎了些去疤痕的药膏,说是宫里贵人们用的,祛疤的效用很好。
“这桂花开的可真让人嘴馋。”珠儿扶着他在院子里走动,不时的瞥一眼桂花树。
“小馋鬼。”他笑了笑,不过珠儿这样馋也好,不管什么样的烦恼,吃到好吃的便都忘的一干二净。
整日里乐呵呵的,倒是难得的福气。
“多好的花啊!这要是开谢了零落成泥,岂非太可惜了吗?”
“你若真的馋啊!就把花摘了,拿去厨房腌起来,以后好做吃食。”
“好。”珠儿赶紧应着。
薛云泽便坐在廊下,拿了本书翻看着,不时的看一看摘桂花的珠儿。
“三舅舅……”软糯糯的声音传来。等薛云泽看过去,便见贺婉容蹦蹦跳跳的跑了来,身后ru母一边追,一边喊着“小姐慢些,可别摔了……”
薛云泽放下了书,张开怀抱等着贺婉容扑进他怀里。
在贺家住的日子久了,便同这小丫头熟悉了。
二姐夫衙门里忙碌,二姐也忙着同京城各府的夫人小姐们往来,能陪孩子的时辰不多。
婉容便总跑他这边来。
“怎么跑的满头大汗的?”擦了擦小丫头额头的汗珠。
ru母也跑的气喘吁吁的,薛云泽倒了杯茶递过去。
“多谢三公子赏。”ru母说完才接了茶杯饮茶。“别看咱们姑娘人小小的,跑起来可厉害着呢!”
薛云泽也知晓这样大的孩子是不大容易带的。似乎小孩子总有用不完的Jing力,尤其玩耍的高兴了,更是半点不知累。
反倒是ru母一直跟在身后,要小心的盯着孩子,根本不敢错眼,倒是累的够呛。
“二姐今日又出去了?”
“可不是,夫人近来日日都忙的很。”ru母感慨道。
贺相一举成为京城的新贵,满京城里想同贺家结交的人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