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冯钰瞪了御医一眼,“哪个嚼舌根,说爷有隐疾的?”
“那……二爷是要问什么?”
“适才在一鸣那里,我观御医似有话犹豫着没说,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这车里就咱们两个人,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中。”
御医心下略惊,这位二爷还真是观察入微。
“本也没什么,没有说,是因不能断定。小公子和老夫人的情形,让下官想起前几年遇到的一个南方来的药材商人。从他那里听闻南方有种药草,可引人幻觉。”
“你怀疑他们是中毒?”冯钰拧着眉。
“人极少会接连多日的做噩梦,大人还罢了,或许心中有恐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一个小孩子,哪里来那么多的惊恐?尤其小公子受长辈宠爱,并未遭遇过可怕的事。”
冯钰暗暗感慨,果然是太医院里的人,总是很不愿意多惹麻烦。
明明有所怀疑,在府里却不肯直言。
也是,世家大族的后宅里,多的是Yin私之事。随意介入,有可能要倒大霉。
“那药草下官不曾亲眼见过,也不曾用过,只是听那药商随口一说,故不敢多言。”
“那如何才能判定是不是?”
“倘若真是中毒,只有夜里噩梦连连,白日里却无事,可见毒最可能用在晚饭或是香炉中。不过老夫人和小公子身边都有值夜之人,这些人却无事,那便该是在吃食里。
“若用了安神药,依旧是无用,二爷便知晓怎么做。”
“多谢。”冯钰跳下了车,让车把式送御医一程。
将冯一鸣哄睡下,冯尧便去了芷兰院。
出了事后,谁都还没想到芷兰院。故而被人翻找打砸的乱糟糟的屋里屋外都还没人收拾,屋里几乎没有落脚之处。
而珠儿和碧桃等一众院内伺候的人也都还被人关在厢房里。
一被放出来,珠儿便哭着给冯尧跪下了。“侯爷,院子里为何被埋了布偶,奴婢同公子实在不知情。”
道姑带着一众老夫人那边的人就进了院子,到处的乱翻,她们想上前阻拦,反倒被人捆了。
最后那道姑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便指着院子里某处让人挖。
等挖出布偶时,她便心下大惊。
知晓后宅里挖出那种东西来,可是凶兆。偏生就这样凑巧,大小姐和公子回了薛家,只能任由着那些人胡来。
“先起来吧!此事自会有公断。”
“那……那个道姑根本不是正经人,我看见她偷拿了公子一块玉佩。”
“玉佩?”
“是,公子的屋里被翻的乱糟糟的,许多东西都抖落了出来。那道姑趁着旁人没留意,便偷拿了。奴婢才要开口,她便让人堵住了奴婢和碧桃她们的嘴。”
冯尧这才往薛云泽的屋里走,的确东西散落满地,乱糟糟的。
一个药瓶子碎落在地,药丸滚的满地都是,冯尧捡起一粒看了看,“这是什么药?你们公子平日里吃的?”
“这……奴婢也不知,也未曾留意公子吃不吃。”
“把屋子收拾好,看还少了什么。”
薛云泽清醒过来已是半夜了,他迷蒙着眼要从床上起来,刚一动便扯到了伤,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冯尧赶紧按住他,“别乱动。”
记忆一点点的回笼,原来他还捡回了一条命啊!当时身上越来越疼,然后又渐渐的麻木……
他真的以为会这样死去。
“布偶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害老夫人和小公子。”
他和老夫人都没正经见过,怎么会起那等歹心。
“我知道,此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饿了吧?你有想吃的没有?”
他微微摇头,饿的确是饿了,可却什么都不想吃。
“多少要吃点东西,你若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让人将温着的药膳送来。”
“似乎很晚了,侯爷早些去歇息吧!”
“不想我守着你?”冯尧摸了摸他的头,“好在没发热。”
“我……”他本没将侯府当成久留之地,实在不想被卷入无谓的纷争里。
其实今日的布局哪有多高明,可他还是险些丧命。
若真的被打死了,沉冤得雪又有何用?
历经此事,渐渐生出的一点眷恋也消散了。
吃食很快送了进来,冯尧扶着他侧身倚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的喂给他吃。
过了两日,薛云泽回到了芷兰院。
薛清宁拿了本杂记坐在床边读给他听,顺便同他说说话。
“这桩事便算是这般过去了,不过你放心,长姐不会让人白受苦的。”
薛云泽也知晓所谓的处置,执刑的人被打了一顿,扔去了偏远的庄子上。而那个道姑被扭送了官府,倒是查出了不少在各大世家招摇撞骗之事。
“看来她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