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并不是偶像剧,他要来,也不会挑这个时候。
怪只怪自己太爱自我感动。
刘景浩拖着箱子,一路走下展厅。
打车要走到对面,他站在路边等绿灯。
旁边司机鸣笛声刺耳,刘景浩见一个男人匆忙跳下出租,提着挎包往馆里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人气喘吁吁,“现在还来得及吗?我有……有票……”
刘景浩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见背影有些熟,又有点不敢确定。
“抱歉啊,现在还能进去吗?这是我的票。”
男人再一次重申自己有票,脖子不停往里处抻。
门口保安驱逐道:“今天是最后一天,已经闭展啦,小伙子以后再来吧。”
“真的不行吗?”男人声音有点急,“拜托拜托,我很喜欢这个展的,特意跟同事调了休来看,求通融一下。”
“很喜欢干嘛不早点来?都快天黑了才来,有没有搞错?”保安将人往外赶,“回去吧回去吧,馆里有规定,到了时间就不放人了。”
“我……”
男人急得直挠头。
绿灯亮起,刘景浩把头转了过去。
现在的人啊,就是不知珍惜。
诚然如保安所说的那样,要真喜欢,干嘛不早点来?
都快闭馆了才姗姗来迟,说自己有多喜欢有多喜欢。
真是人性本贱。
那应该不会是他吧,哪有那么巧的事。
声音么,是有点像的,背影嘛,好像也挺像的。
但那个方寸大乱的样子,肯定不会是尧青。
他才不会允许自己那么不体面。
刘景浩尾随人chao,决定到下个路口再打车。
晚高峰人行道上擦肩接踵,满耳都是嘟嘟鸣笛声,嘈杂淹没一切。
* * *
尧青第十二次开口哀求保安放他进门,无奈人家咬紧了规矩,他只好作罢。
来时太急,路上被路边铁丝网勾了一下,脚踝被划拉出一道血口子,现在才反应过来,疼得他冷汗直流。
尧青找了长椅坐下,脱下鞋袜,检查着伤口。
幸好伤在不外露的地方,不然连工作都要受到影响。
他捂着脚踝,另一只手在谷歌地图上看附近哪里有诊所。
有时他也被自己叹服,乖乖上班不好吗?
调什么休,看什么展,昏天黑地里孤苦无援。
真是自讨苦吃。
尧青找到一家距离博物馆四五百米的小诊所,用纸巾止了血,准备按导航走。
走时他看了下,博物馆工作人员正在拆收极光展的海报。
二分之一的绚丽浸在风里,另外二分之一被卷起。
看来这次是真看不到极光了。
一只行李箱滑到跟前。
紧接着是一双男人的腿。
笔直修长,如松如竹。
尧青拨开睫毛,顺着光影向上看。
见那张脸映在暮色里,与身后夕阳掺在了一起。
“好巧,你也在。”男人神情寡淡,像是随途经过。
“你这脚……?”他留意到尧青的伤,弯下身子,毫不避讳地盯了许久。
尧青忙套上袜,笑道:“好巧啊,刘机长。”
“来看展吗?”刘景浩指了指拆到一半的海报。
尧青灿笑道:“对啊,我刚出来,展览特别棒,刘机长没看太可惜了。”
“哦,这样吗?”
刘景浩不经意地笑了笑,松开箱子,坐到他身边。
“刚下飞机?”尧青看着他还未脱的制服,还有硕大的飞行箱,想了想排班表,好像今天是该他飞。
刘景浩说:“跟老王换了班,刚飞完,看到有个人蛮像你,过来看看。”
尧青尴尬陪笑。
两人干巴巴地坐了会儿,刘景浩看着他的脚说,“没事吧?”
“没事。”尧青拍了拍他的肩,借力站起,“您坐着,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话没说完就想逃,在害怕什么呢?
刘景浩托腮道:“干嘛这么躲着我?我又不吃人。”
“没有。”
尧青笑了笑,脚还有些痛,他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刘机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该避嫌不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身边人的反应,预感到他好像知道自己压根没看展。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刘景浩自然而然搭上他的肩,凑近几分,遽然暧昧道:“你说呢?”
缘分?
鬼才信咧。
世上一部分人的机缘巧合,都源自另一部分人的苦酿心机。
“刘机长这恐怕不太好吧……”尧青像触了电似的从长椅上弹了起来,推开他凑近的脸。
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