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跟哥哥分开过几年,他被妈妈送到外地上高中,我见不到他,每天只能拿着个小破手机和我哥联系。
我哥用的是学校的公共电话,不能时时刻刻地都跟我联系,但他会保证每天在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早上上学没人送我,我要穿过老小区才能走到有车过的路边,小区里没路灯,我上学还早,黑漆漆的路上我踩着雪,放着我哥给我的录音。
圣诞节的那天我哥也在上课,我提前嘱咐了他要吃个苹果,他那天还是偷着跑出来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圣诞快乐,我想要的礼物一定会在他回来的时候补给我。
哥哥的声音打着颤,不知道是不是站在哪棵落雪的松树旁,我挂了电话也看外面飘落的雪花,我哪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最想要的就是哥哥回来。
没有人会珍视我,只有哥哥会珍视我。
哥哥常常说我是他的宝贝,可我小时候就总在想我是不是他的累赘,如果没有我他也可以远走高飞,远离这些糟心的烂事儿。
可我太自私了,我就是要把哥哥绑在我的身边,哥哥是不能离开我的,我也是离不开哥哥的。
所以我在过年和哥哥打的那通电话里说,“哥哥,回来救救我。”
哥哥大概真的是超人,我从来没有低估过哥哥在我心里的超能力,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救我,那就是哥哥了。
所以我说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意义只有待在哥哥身边的时候才有,只要哥哥存在就是我人生的意义。
所以我在无数个夜里亲吻他,亲吻他的鼻尖和脸颊,哥哥即使睡着了也会弯弯嘴角,哥哥大概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孩子了。
如果哥哥睡得轻就会也轻轻回吻我的脸颊,夸我睡前有乖乖地洗脸抹了香香。
我睡前是喜欢亲我哥的,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所以我觉得我对哥哥的喜欢是一种天生的纯粹。
无论是我小时候不故意地把口水流在哥哥的侧脸,还是在长大后带着欲望地去亲吻哥哥的鼻尖,这些都是我的本能,是我的灵魂替我做的事情。
哥哥的存在就是在驱动我的灵魂,让它生长,让它安逸。如果抛去灵魂,我作为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小,胆小到想逃离这个世界,逃避所有关于爱的言语,逃避有关哥哥的一切。
爱不可逃避,它与灵魂共生共长,只有在哥哥的身边,人生的意义才可以在此存放,爱哥哥是我最大的勇气。
在那晚我坐在窗台边问哥哥,“我会死吗?”,哥哥的回答不是“你不可以”,而是“你不会”。
我不会跳下当时窗户下面的那片海,不会摔入海里,不会溺海而亡。有哥哥在我永远不会,他会永远轻轻地托住我,托住我的心脏。
哥哥那晚在窗边只是走过来轻轻地搂住我,很轻很轻。我在哥哥的怀里流泪到快要睡着,哥哥才把我抱到床上,然后用一床很重的被子把我盖住。
我在被子里闷闷地要笑出声,我跟哥哥说这样我就翻不了身、够不到他了,哥哥把手臂和一只腿都压在我身上,说他能够得到我就行了。
我不会再在乎计较我失去或拥有的一切了,我只要有哥哥就够了,哥哥就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