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月经那天我哥跑下去,五分钟后拎了一兜卫生巾回来,我还不算慌张地给自己处理好,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我哥站在客厅有些出汗,我哥皮肤白,稍微有一点汗渍顺着他鬓角流就会很明显,风衣扣解开地站在那儿,微微张嘴有些喘。
我第一次见我哥有点儿慌,可爱、又让人有点想笑。我走过去告诉他:“哥,来月经流的血,不会疼的。”
我哥说他知道,但是看到裤子上有血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我疼。
那天哥哥在家陪了我一天,呆在沙发上一直在用手机查了一下午的东西,直到晚上我肚子真的有点疼,我哥就要去给我煮姜水红糖,我拦住他,搂着他的腰把他拦到了沙发上,不让他走。我贴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只要哥你陪着我就好了。
我哥真的陪了我一晚上,还找来一个小热水袋放在我的小肚子上,在我耳边哼着微微走调的歌。我哥唱歌比他讲故事管用,我睡着了,抱着他的胳膊。
我哥声音好听,清清亮亮的,有时候说话还会跟你柔声细语的,所以他唱歌即使有一些微微走调也是好听的。他就在你耳边唱,用着一如既往的音色,昏沉中我感觉哥哥就是拿着铃铛的造梦人,把我引到至极至幻的梦境。
但哥哥讲故事的时候我的脑子总不得安静,因为我总会把公主和王子的角色带入我们俩,他们爱而不得,被迫分开,或者像温柔的王子对着他的小美人鱼说“你就是我的孩子”,然后小美人鱼变成了泡沫。
小美人鱼变成泡沫是因为王子不爱她,而如果我变成泡沫一定是因为我有罪。我爱哥哥,也甘愿为他拔掉舌头,但在那之前,我一定要说一千万句的我爱他。
我喜欢哥哥,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他是我的寄托,顺便充当我的信仰,是独身站在我世界里的神,伫立在我的灵魂旁让我依靠。哥哥,是最贴近我灵魂的人。
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我哥哥,长大了就只喜欢他一个人,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哥哥对我更重要了。会觉得喜欢哥哥这件事奇怪吗?不奇怪,我觉得我喜欢哥哥这件事情最不奇怪。
作为一个妹妹的使命就是爱他,我生下来,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应该爱他的,我们身上流着同一种血,那就应该是我最爱他。
哥哥也应该爱我,这只是我的渴求,也是他最不可回避的一部分。
我印象中小时候我哥总穿一身黑风衣到校门口来接我,也不是校门口,校门口的家长太挤了,我就让我哥站在文具店前等我。文具店的门前有一棵树,有时树上落雪,有时树下落叶,而我每天就在哥哥的伞下,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回家。
后来上初中了,我就不让我哥出现在校园门口接我了,他一出现在那就太扎眼,路过的哪个年级的女生都会去看他,我受不了,而且他冬天还不喜欢穿羽绒服,我就让他在车里等我,不要出来。
我哥唯一出来接我的那次被我的同桌小鱼看到,她问我那是我的哥哥吗?我们长得很像。我笑着说我以为我们长得不像呢,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看清哥哥的脸。
很像吗?是不是大家对兄妹都会下意识地这样形容,我有时候也希望我能和哥哥像一点,而不单单是脸。
上了高中后周围更没有人见过我哥哥了。因为我开始厌恶,别人只把他称作为我的哥哥,可以,但不仅仅是。
而且我讨厌别人通过我,试图去触碰到哥哥什么,如果我还可以有一只无形的手,一定先把哥哥保护起来。
保护在一个只有我们俩的世界里,任何一个人的出现都是对这个世界的玷污。
我想把哥哥藏起来。藏到我心里,连同我的爱意,而且还想把自己藏进哥哥的身体里,我愿意只为他活着,也和他一同活着。
在哥哥面前我就像贪婪的小丑,对着哥哥只想独占和索取,索取哥哥的爱,哥哥的身体,哥哥的一切。我最大的幻想就是哥哥的Jing神世界里只有我,在他构筑的爱的世界里也只有我。而如果他需要,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拿给他。
他就是我孤帆远渡时的依靠,是我灵魂在漂泊时永远想要近靠的岸。即使哥哥只在我身上放一枚硬币,那也是我生命中全部的重量。我依赖哥哥,像哺ru动物在海洋里生存,不换气会死掉,我需要哥哥,就像生了病的小鲸鱼需要换气,每分每秒。
如果我的心脏和生命之间有缝隙,那这个缝隙间只能放下我和哥哥。他的呼吸,便是我的呼吸,他呼出的每一口气,便是我的氧,存活或者窒息,全部都在于哥哥,而我永远和他紧紧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