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冬雪姐慢走。”
冬雪敲开门时,便看见少年穿着半旧的灰色布衣,Jing神好多了,就连脸色也不似最初那般苍白了。
“这是殿下吩咐特地为你做的鸡汤。”她强调了特地两个字,面色算不上多好看。
萧瑾面无表情的接过鸡汤“多谢。”这些天他在公主府,能明显的感觉到乐阳对他很好。
所以府里的丫头们看不惯他也是正常事,他听说乐阳跟晋帝把自己要来是打算当个小厮。
可他现在的生活哪里像个小厮,一日三餐有人送,内务有人整理,隔几天还有太医来看诊,这哪里是下人的待遇,说是半个主子也不为过。
以前在冷宫他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那些太监们最是会踩低捧高,要是能少挨点打骂便是好事了。
感恩戴德吗?如果是别人他也许会,可这个人是乐阳,是那个喜好美色的乐阳,她想的还不是那几件事,当真令人恶心。
在冷宫的那段时间这张脸确实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他清楚记得有个老太监那段时间很照顾他,经常会带点馒头包子来,他那时天真的以为遇见了好人。
结果呢,那天晚上他把他带到仓房,用他那恶心的手碰他的脸,紧紧的把他抱住,撕他的衣服,电闪雷鸣中他只看见那阉人眼里龌龊的光。
恶心,好恶心,他拼了命的挣扎,假的,全是假的。
情急之下,他拿起手边的砚台就往那阉人头上砸去,他砸了多少下呢,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满手的血,白森森的头盖骨,跟那早已经断了气的尸体。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吓得双腿发软,茫然的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敢把尸体放在这,这里靠近他的房间,会被怀疑的。
他想了很久,在那个雨夜,颤巍巍的把那阉人的尸体拖了出去,丢进了井里,又清理了现场,扑天的恐惧一直环绕着他,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看见那恶心的画面,跟鲜红的血。
他以为自己会被发现,但是没有,对啊,这可是冷宫,一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谁会管啊,别说一个太监了,就算是那个妃子娘娘,到了这,死了还不是破草席一裹,乱葬岗一丢。
冬雪看见少年脸上的Yin郁,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凶狠的眼神,就像……狼……一样。
“殿……殿下让你晚上去她房里一趟。”说完这话,她赶紧匆匆离开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人……好可怕。
萧瑾关上门,跌坐在软榻上,该来的还是来了,还是来了。
那天在御花园他见到她,卑微求救,原来只是从龙潭跳到了虎xue,冠冕堂皇的表面不知道是怎样肮脏的地狱,今天晚上……乐阳……好美男……呵呵。
他只是想要活着啊,为什么这么难呢,那个雨夜,那恶心的手,猥琐的眼睛……
他端起鸡汤,仰头一饮而尽,双目赤红,右手死死捏着那玛瑙彩盅,全身的血ye流到手部。
指节泛白,青筋暴起,手背的皮肤都绷的紧紧的,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终于Jing致的玛瑙彩盅应声而碎,殷红的血从苍白修长的手上缓缓流出,就像漂亮的白玉上慢慢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花。
细小的瓷片狠狠扎进皮rou里,疼吗?其实还好,那些在冷宫的日子他每天都很疼,那种痛是这个的千万倍。
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他用自己完好的左手拿起最锋利的那一片碎片。
冰冷的眼神里是刺骨的寒意,所有人都逼他……那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拼一把了。
第8章 只是这样吗
烛火跳动着,时不时传来细微的“噼啪”声,女孩半倚在软榻上,手里捧着市面上新兴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着。
萧瑾进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女孩的三千墨发随意披散着,似乎刚刚沐完浴,还带着丝丝水汽,艳艳红衣包裹住娇小玲珑的身躯,衣袖出露出半截雪一般的手腕,红与黑与白的碰撞下是极致的视觉冲击。
终于还是要来了吗?因为紧张,他的手心已经浸出了一层汗,少年垂下头,掩去眼中浓烈的厌恶,轻声开口:“殿下金安。”
陆瑶瑶抬起头,这才注意到跟前的小少年,看书太入迷了,在自己的世界她就是个书迷,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倒霉的来到这个书中世界。
“免了,春雨你先退下吧。”女孩挥了挥手,毕竟这小丫头对反派意见还挺大,还是先支开的好。
待关门声响起,小少年的心仿佛沉到了谷底,袖中的手死死抓住那一片碎瓷片。
女孩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少年穿着下人穿的灰色粗布衣裳,整个人僵直的站在原地,似乎很紧张。
“怎么不穿昨天新做给你的衣裳。”那天织锦司的人来,她特意吩咐给他做了两身衣裳。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单纯觉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小家伙这么好看,下人的衣服实在让珠玉蒙了灰。
“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