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唐易山,他本不应该插手的。”
本来贺炀就没打算于唐家为敌,但是既然唐易山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碍自己,他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岂不是对不起了这个后起之秀?
假以时日,自己再对上唐易山这个男人,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这就是为什么秦子诺那个女人会找上他的原因吗?
贺炀眼底闪过冷笑,但是薄唇却紧紧的抿着,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男人站在贺炀的身后,原本天生笑眼的双眸,此时却满是Yin翳。
“您都已经避世这么久了,区区一个唐易山,何德何能能让您亲自动这个手。”
“必要的时候。更何况,这个男人值得。”贺炀语气没有半点波动。
凭借一己之力,能让四方会折损渐近一半的人力,这个唐易山,值得他亲手送他上路。只不过,倒是可惜了那飞机上的一众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贺炀的神色,却没有任何一点的愧疚和自责,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是吗?
男人对于贺炀对唐易山的评价如此之高,心声诧异,但是他又想起了当初和唐易山相处的时光,也只能对贺炀的这个评价,表示点头赞同。
“最近霍铮那小子,安分吗?”贺炀蹙眉问。
其他的事情,他可以任由着霍铮胡来,但是唯独秦子诺,他不会让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他对秦子诺,势在必得。
“少主我已经派人把他带回来看守着了,会长不用担心。”
贺炀轻轻的“嗯’了一声。会长,我不是很懂,为什么你会对霍铮的行为那么纵许呢?虽然他是少主,但是和你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少主这个身份,谁都可以当,不是吗?”男人突然疑惑的盯着贺炀道。
可能是解决了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贺炀此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所以一改往日的作风,替男人解了惑,缓缓道来。
“你知道,这四方会,并不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吗?”
男人跟着贺炀的时间不短了,但是对于四方会的发展历程,却是一无所知。
“这四方会,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但是等到他正式办起来之后,却没有那个命坐上这个位置,但是他很聪明,知道应该怎么样保住他的心血以及遗孤。”
遗孤?指的就是霍铮吗?
男人的心里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是见贺炀闭上眼睛,不知是在休憩还是在回忆往事,便将所有的不解咽下,没再开口询问了。
那是一个雨夜,和唐易山失事后,一模一样的雨夜。
贺炀看着四方会的原会长躺在床上,从腔腹中不停的涌出的血ye,打shi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又染红了他身下的床单。
“贺炀,你来了?”
明明他并没有睁开,却还是能一如既往的准确的判断出自己的脚步声来,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了。
“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了!”
贺炀皱着眉,盯着男人的伤口,眼中第一次没有掩饰自己担忧的情绪。
“我刚搞到了两瓶好酒,迫不及待的想和你一起把酒言欢的呢,嗤,看来只能推迟些日子了。”贺炀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哈哈哈,咳咳。”
男人见贺炀难得的不自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却牵扯到了伤口。
“贺炀,你知道的,你那两瓶酒,我怕是享用不了了。”
既然决定走了这条路,便应该早早的就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一天,死于非命才是他们这种人最真实,最实在的归宿。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贺炀,这个结局,我们早就有预料到的,不是吗?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陪我儿子一天。”
硬汉最怕绕指柔,男人在说起家人的时候,也忍不住眼眶微shi了起来。
“贺炀,我和你并肩作战这么久,还没求过你呢!”
“闭嘴,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贺炀几乎都想象得到,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了。
“再不说,你就只能在梦里听我托梦给你了。贺炀,你听我说,四方会,现在离不开人,它是你我的心血。
所以,我希望,你能接下它。最后,顺便帮我照顾一下,我那儿子。哦,你应该还没见过他吧,他名字叫霍铮……”
贺炀知道,那个男人虽然一直都大大咧咧的,但是他一直都是聪明的,用四方会来换他儿子的命,逼着自己承下这份偿还不了的情,是那个男人这辈子最后的一个「诡计」。
算准了自己的软肋,用他们的兄弟情作为抵押,逼着自己吞下这么一大块「肥rou」。
但是那个男人却不知道,自己接下了他的遗物,却以丢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为代价,以此后悔一生。到现在,都在为他的行为,付着代价。
从回忆中脱身而出的贺炀,转过头,透过玻璃看了眼被保存良好的两瓶没开封过的酒。
霍霆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