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缩缩脖子,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还是和寒月姐姐挤一下吧,姜姑娘太凶了。”
美人姐姐有时候的气场确实可怕,她害怕也正常,姜闻音只好作罢。
她又戳戳那个小孩的脸蛋,见他抬头懵懂地看过来,变了块豌豆黄给他,然后心情很好地回了自己的马车。
因为卫娘子母子要去冀州,和他们同路,可以捎一程,一行人修整结束,便又重新上路。
见她哼着小曲儿回来,姜沉羽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手中地图。
姜闻音坐到他旁边,凑了个脑袋过去,好奇地问道:“姐姐在看什么?”
姜沉羽往旁边让了让,将地图平铺到案桌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落在往青州的必经之路玉城上,沉yin半响道:“牧云寺的人驻扎在此处。”
牧云寺是牧贵妃的兄长,也是牧华卿的父亲,如今牧家的权势最高的一位。
他之所以在玉城,是因为皇帝任命他为主帅,率十万大军北上扫平青州起义军。
姜闻音皱眉道:“姐姐在担心什么?”
姜沉羽扭头看她,“牧华卿死前,曾命手下死士送了一封信出去,前几日已到牧云寺手中,他已知晓我们的身份,我在找绕过玉城的路。”
姜闻音愣了愣,“牧华卿死了?”
她最后一次见牧华卿的面,是正月的时候,被郗蕴纯骗去糖水铺子,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倒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姜沉羽停顿片刻,似乎是怕她害怕,轻描淡写道:“他与林家中非死一个,林家父子为了保全自己,自然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襄州。”
姜闻音想了想,问了一句:“牧云寺得知自己长子死了,会不会找林刺史一家报仇?”
“在战事结束前,他还没有Jing力去找林家麻烦,等结束后……”姜沉羽冷笑一声:“他就没机会了。”
林刺史父子现在都是赵衡的人,等战事结束后,赵衡回到长安,牧家人的确就没机会了。
马车慢悠悠地走起来,姜闻音托着下巴,手指在地图上的玉城西边点了点,“绕路而已,姐姐干嘛看这么久,这条路不行吗?”
姜沉羽手指沾了朱砂,在那条路上画了个红色的叉,“玉城西面地势陡峭,人迹罕至,除非走投无路,否则不会考虑此路。”
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姜闻音自觉还是让美人姐姐和陆无暇来解决,她对这些一窍不通,还是不添乱了。
行至傍晚,一行人在驿站投宿,姜闻音伸了个懒腰,系上披风,戴上遮挡容貌的斗笠,在自家美人姐姐的搀扶下,起身走下马车。
锦娘拉着那个小孩站在驿站门口,冲她挥挥手,笑yinyin道:“小姜姑娘,卫娘子醒了。”
姜闻音侧首,刚好看到寒月搀着卫娘子下车,卫娘子脸色苍白,体态风流纤细,比美人姐姐看起来还弱不禁风。
她莲步轻移,款款地走过来,盈盈一拜,“多谢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姜闻音把人扶起来,“举手之劳而已。”
卫娘子柔柔一笑,坚持拜了下去,“今日若是没有姑娘,妾身与瑜儿早已丧命于河上,这个大礼,姑娘定要受下。”
姜闻音只好看着她一丝不苟地行完礼,又温言细语地让那个小孩给她磕了三个头。
小孩才两岁,跪得歪歪扭扭,但还是像模像样地磕完头,然后费力从地上爬起来。
姜闻音开口问道:“他叫瑜儿?”
卫娘子摸着瑜儿的脑袋说:“妾身夫君姓宁,他单字一个瑜,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唤他瑜儿。”
姜闻音点头,“我听说你是去冀州寻夫,我们一行人要去青州,刚好顺路,你有伤在身,又带着个孩子不方便,不如随我们一起?”
卫娘子十分感激,“那就打扰姑娘了。”
姜闻音说了句不打扰,然后让寒月将卫娘子扶进驿站,牵着自家美人姐姐的手进了房间。
进屋后她往床上一趴,舒服地喟叹一声,想起刚才的卫娘子,便随口问了句:“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和卫娘子长得有些相似?”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回应。
姜闻音等了许久,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扭头奇怪地看过去。
她看到,自家美人姐姐立在屋子中央,苍白的脸色藏在Yin影里,表情晦暗不明。
姜闻音愣了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姐姐你怎么傻乎乎地站在那?”
姜沉羽猛地回神,表情古怪道:“你们一点也不像。”
姜闻音愣愣地哦了一声,“不像就不像吧。”
搞不懂美人姐姐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难道还能因为和卫娘子长得像,就再认个姐姐?
姜沉羽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我有些不舒服,晚饭不必等我。”
姜闻音眨眨眼睛,大声地喊道:“姐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疼?”
算算日子,这几天应该是美人姐姐的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