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听得懂?
“能听懂。”
南烛对此也有些疑惑,他也不明白为何他能听懂他们的谈话,且对哪种语言并不陌生,好像...近段时间便听过一样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云宋人。
“那你可知道他们是哪里人?”
苏月见声音微冷。
能听懂祁周话,莫非他是平城以南的人?
且与祁周人打过交道。
“不知。”南烛摇头道。
而后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见那人腰间有一块玉佩很是特别。”
苏月见此时已不敢掉以轻心,端端坐了起来,道,“什么模样?”
南烛愣了愣后,径自越过屏风走到苏月见身边,见她没赶人,便伸手蘸了茶水在软榻旁的桌子上,依照记忆画了个图案。
是一个圆,中间壮似火苗燃烧,周围则似水纹绕环。
苏月见突地站了起来,盯着南烛沉声道,“确定是这个图案?”
南烛见她反应过甚,神色一紧坚定道,“确定。”
“姑娘识得?”
苏月见又盯着桌上的图案仔细的瞧,直到水散去,图案消失,才幽幽道,“识得。”
随后眼眸微凉,缓缓道,“这是祁周要臣才能佩戴的玉佩。”
她曾随师父师姐去过随安,听师父讲过祁周人文,恰好对这个图案有所了解。
非三品以上,或立过重大功勋之人,没有资格佩戴此玉佩。
所以,南烛见的那人,要么是祁周三品以上的大臣,要么为祁周立过大功!
如此以来,这十万黄金背后,当真便是有一个惊天的Yin谋!
蛊毒一案,不容忽视。
南烛也跟着一惊。
他是已料到此案不同寻常,但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
出动这么大的人物,他们要的恐怕不止是十万黄金!
“朱家!”
“朱家!”
二人几乎同时道。
视线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种答案。
他们问朱家要的不止是十万黄金,还有其他,而那样东西,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所在。
“朱家主同正奉道长说过,救朱家大朗的人只要了五间铺子,那么便说明他们提出的条件里便有商铺,且多于五间。”
苏月见凝眉道。
“余廉初时只同我们言对方要了十万黄金,并未提及商铺,所以可以肯定,商铺远比十万黄金重要。”
南烛沉声道。
“可是,他们要商铺做什么?”
苏月见一边踱步一边不解道,“盈利当中的商铺除了生财,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们若是求财,为何不干脆多要些钱财,还要费事去经营铺子。”
突地,苏月见挺住脚步转身看着南烛,二人再次同时道。
“暗探。”
“眼线?”
这一次,两人所说的看起来一眼,却又似不一样。
南烛是肯定,苏月见则是猜测。
在苏月见诧异的目光中,南烛缓声道,“若是位置好的商铺,应该很适合探听消息,且那铺子原本是朱余两家的,底细也清白,不会轻易惹来怀疑。”
“他们想要探听什么消息?”
苏月见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浅微的惊惧。
“这么大的动静,应是国家机密。”过了好半晌,南烛才沉声道。
而后二人许久都没再出声。
若真如他们所猜想一般,此事便太过骇人。
苏月见对外而言虽是藏在深闺无人知的小姐,可她却不是不谙世事的娇女,她曾悄然随神医去过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人文异事,逐渐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
可她此时,心头却如雷击。
这可是涉及到国家机密啊!
关乎云宋的江山社稷,她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这个时候的苏月见非常清楚,一旦将自己搅进这场Yin谋里,所面对的可不是后院争风吃醋的小打小闹,一个不慎,将会万劫不复。
可哪怕知道这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她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每个云宋人,都有保家卫国的职责。
即使这条路不好走,她也不应当退缩。
况且,因误打误撞,她已经阻止了他们的计划不是么?
苏月见眼睛亮了亮,浑身似是充斥着滚滚热血。
能为国家出挡去一些祸患,她就不枉来世上走这一遭。
想到这里,苏月见快步走向床榻,从枕边拿出一块方木牌,“你带上它去朱家问问,他们要的铺子都是在哪个地方?”
“若是他们不愿意透露,你便说这是我提出的三个要求之一。”
南烛的目光从姑娘的背影移到那双赤足上,又缓缓落回姑娘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