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瞧着不快的两人,心颤了颤,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忙行礼应承下来。
裴瑶回到宣室殿,浑身止不住发颤,捧起刚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心徐徐稳定下来。她看着案牍上的奏疏,眼睫轻颤,嘴里的茶水苦得她眼睛发涩。
百里沭来后,她抹了抹眼睛上的泪水,平静地看着百里沭,“你有办法解决她身上的秘术。”
“臣不会。”百里沭愧疚,“臣未曾去过南疆,只在书上见过。皇后是在南疆待了多年,亦学了多年,您让她教臣如何解。”
裴瑶摇首:“她不会教你的,她已然陷进去了。梦里的片刻,让她沉迷、痴恋。”
百里沭无奈,下意识就出馊主意,“她不喜欢你,不如你就忘了她,忘记她,选臣如何?”
沉浸在痛苦中的裴瑶:“……”滚你娘的。
“国师想不出来,朕就扒了你衣裳,将你送去南疆。他们对你这么一个大宝贝应该会很喜欢,煮了你的rou吃,指不定可以百毒不侵。”
百里沭心虚得要命,不觉朝后退了一步,哂笑道:“臣就喜欢陛下,做不成皇后,做一贵妃也成。”
“朕不要老狐狸,你又无风情,胸前什么都没有。朕选贵妃,要看容貌的,你太差了,朕不要。”裴瑶满满的都是嫌弃,又觉得对方实在可怜,就好心劝她:“你应该去寻一根骨好的小徒弟,待养大了,你就娶过门做妻子。至少,她不会嫌弃你。”
百里沭愣了,“我有那么差吗?”
裴瑶撇撇嘴,沉默不言,托腮望着她,哪里是那么差,分明是特别差。活了一百多年,都是个寡家孤人,可见人缘是特别差的。
她兀自摇首,想起李姑娘就打起Jing神,吩咐百里沭:“朕给你三日时间,倘若你再没有解法,朕就让你送去南疆做长生rou。”
百里沭皮惯了,不给些压力,就不晓得好好做事。
裴瑶让荆拓去盯着,事关他的师父,他会很上心。
打发走了百里沭,她一人坐在殿内发愣,来了几位朝臣,禀事上奏。他们所奏,都不算大事,裴瑶自己尚可解决。
事情繁多,就没时间想其他事情,裴瑶忙得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忙至深夜,裴绥要求见她。
她问左右:“裴副统领今日做些什么?”
“听闻裴夫人有喜了,裴副统领请了五日假,人不在宫内。”
裴瑶诧异,是有小娃娃了,难怪裴绥会找她。
她用了晚膳才去见裴绥。
裴绥却在等她用膳,往日从不看她的父亲竟也会这么低声下气地等她,权势,说白了都是权势。
裴瑶看向他的头顶,蓝色的泡泡很显眼,说明他心中藏着的事情与权有关。
“太上皇,找朕有事?”她在裴绥对面直接坐下,目光平静,镇定自若。
裴绥起身给她斟酒,这坛酒是裴以安托人送来的,守着的御林军放行了,未免不快,他先告诉裴瑶:“这是裴以安送来的。”
裴瑶望着清澈的酒ye,没有去饮,她不喜欢喝酒,敌人的酒也不会去喝。
斟过酒后,裴绥坐了下来,继续开口:“我想接过那个孩子来养,无论男女,都将是未来的储君。”
裴瑶这辈子喜欢女人,注定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也是留着裴以安的作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此,他先要过这个孩子,自己亲自培养储君。
“太上皇,你培养出来的孩子还是个人吗?”裴瑶不快,握着酒盏把玩,“裴泽是什么样的东西,你也清楚,难不成你还想培养出一个裴泽来?”
对面的裴绥嘴角抽了抽,再多的话都被咽了下去,“成亲后,我征战在外,鲜少归府,裴泽是你祖父母亲养大的。”
“脂粉堆里养出来的儿子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对吗?再看裴以安,除了功夫好,有脑子吗?”
裴绥看着她:“在你的皇后面前,就没有聪明人,你斗得过她吗?别说是你,就算满朝文武加在一起,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是我的皇后,朕不会和她斗。既然你承认她聪明,想来,她培养比你培养更合适。”
裴绥气得翻了翻眼睛,“她是外人……”
“不,她是你的师尊,培养你的孙子也合适。自己没本事,就该让贤,何必害了下一代呢。”裴瑶说着戳心窝子的话。
裴绥半晌说不出话来,害怕裴瑶没有耐心直接走了,迫切道:“那个孩子姓裴,不姓李,也不姓楚。裴瑶,那是你的侄子侄女,为何要交于旁人手中。”
裴瑶漫不经心,睨着裴绥:“权势逼人,你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力,你若想争,就直接走出去和她斗。裴瑶是在庵堂里长大,只知有菩萨有师父,不知有亲人。太上皇啊,我若是你就想着怎么自己走出去,男人要有气概,你这样三三番五次找我,你不累,我都嫌烦。你再折腾下去,那个孩子只怕都生不下来。”
“你……”裴绥拍桌而起,眼内一片Yin冷,“你休要太放肆,若无你,大魏早就一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