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跑不过,还有脸来兴师问罪?”李乐兮轻抬眼皮,眼内一片平静,平静的湖面映着裴瑶气愤的神色。
裴瑶又气又累,戳着她的额头说道:“你是故意的,仗着功夫好,故意丢下我。”
“那又如何?”李乐兮冷淡地说了一声,将被裴瑶拂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平静说道:“你连追都追不上我,哪里来的勇气让我别杀人。”
“你……”裴瑶干瞪眼,气鼓鼓半晌,忽地就怂了,“你抽什么疯呢。”
百里沭说得对,就是一疯子。
言罢,她转身就走,放下豪言:“别来找我。”
青竹等人吓得不敢言语,女帝生气走了,青竹急忙跟随,若云朝殿内看了一眼,走进去提醒皇后:“陛下生气走了。”
“无妨。”李乐兮倒很平静,只闻了闻自己的双手,似还有血腥味,她又道:“备水。”
洗一遍,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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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遭到刺杀,百里沭第一时间赶过去,她比荆拓慢了一步,到时,荆拓都已将尸体摆上马车。
百里沭制住他,“我先看看。”
荆拓吩咐人停了下来,将尸体身上的布掀开,百里沭捂鼻凑了过去,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简单查验后,她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荆拓给她递去干净的帕子,道:“有什么发现?”
“都是、南疆来的死士,赶紧都烧了,尸体身上带了毒。自己死了不算,还想用毒来祸害人。”百里沭深吸一口气,心里依旧感觉不舒服,自己掏出一瓶药吃了一颗。
见她吃药,荆拓不敢迟疑,吩咐人一把火烧了,又上前去讨药吃。
百里沭也不小气,将整瓶药丢给他,自己先回洛阳。
荆拓没有迟疑,拿到药后就吃了,等到尸体都烧了以后才回洛阳复命。
亥时时分,他去中宫复命。皇后坐在屋檐下赏月,手中托着一盏茶,他事无巨细地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将她国师府盗了,她竟还赠药,乖徒弟,你怎么那么傻啊,药瓶呢?”李乐兮扶额,百里沭又不做好事。
“臣还留着。”荆拓忙不迭将药瓶递给皇后。
李乐兮捏着药瓶,目光晦涩,忍不住笑了,“荆拓,你娶妻了吗?”
荆拓无妻无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李乐兮。他是由李乐兮养大的,也一直在履行着做徒弟的职责,娶妻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乐兮叹气,“这是情。药。”百里沭最擅长的就是情。药。
荆拓莫名感觉一股燥热,心口开始发烫,他咽了咽口水,“臣、臣该怎么做。”
“去冰室里待一夜,若是不成,就只好成亲。本宫、祝你好运。” 李乐兮发笑,百里沭Yin险,吃了闷亏怎么会不讨回来。不过情药罢了,无伤性命。
荆拓逃了,去找冰室。
李乐兮躺在榻上,有些犯困,徐徐合眸子。
不想一闭上眼,就见到楚元。楚元爱穿黑衣青竹袍服,宽大的袍服将她纤细的身子笼罩,她坐在议政殿内,皱眉不语,显然很不高兴。
楚元抬首,见到她,蓦地笑了,起身相迎:“皇后,你来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楚元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两人一道在龙椅上坐下。楚元浅笑,拉着她的手说话,说趣事,说玩笑,偏偏不说朝堂政事。
她开口问楚元:“阿初,我若死了,你得长生,你会思念我吗?”
“一人孤寂,我会去找你的。”楚元紧握她的手,没有逾矩,更没有亲昵的动作。她慌了,想去亲楚元。楚元伸手将她推开,“皇后,你不喜欢女孩子,何必勉强呢。”
“不,阿初,我喜欢你。”
“皇后,你的喜欢太重。江山太轻,难以承受。朕更是难以接受,不如你放开自己,何必呢?”楚元语气很轻,像是在哄孩子,轻轻说话,怕吓到了她。
她哭了,拉着楚元的手不愿松开,“你的喜欢,让我惶恐、让我昼夜不宁。我在想,重来一次,我定会喜欢你的。”
“你已经做到了。”楚元笑意很深,眉梢眼角都是宠溺,“朕对你无愧,你对朕亦是如此。乱世考验人心,你做的很多了。杀戮不代表心恶,何必拘泥于这些无稽之谈。”
她怔忪,眼前的楚元模糊起来,她伸手去抓,两手空空,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烛火昏暗。
她梦到了楚元,一百多年来第一次梦到了楚元。
楚元肯入梦了?
“皇后娘娘,国师求见。”若云轻轻出声,皇后额头生汗,眼神涣散,似是做了噩梦。她关切道:“您有不适吗?”
“传百里沭。”李乐兮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将不适压入心口,随手摸到早已冷却的茶,大口喝了,冰冷的茶水蔓入心口,心骤然冷了。
少顷,百里沭来了,她恢复常态。
百里沭借着灯火打量面前的李乐兮,看似与平时无异,可周遭诡异的气氛让人无端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