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头什么也听不见,也不知道行迟走没走。
苏林晚捂了这般时候,终于拉开了一点缝隙往外探去。
前时立在床边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屏风边。
接着——
哎哎哎!怎么回事!这是要干嘛!
苏林晚瞪着那人将配刀放了下来,然后外袍也被脱下了搭在衣架上,紧跟着是一层中衣,男人习武本就穿得不多,不似她这般里三层外三层的,再脱就……就没了啊!
苏林晚猛地就背过了身子去。
行迟洗漱完回来的时候,便就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挪到了床的最里头。
外头空了好大一片,养鱼都行。
苏林晚听着声,逼着自己睡觉,奈何眼睛闭得越紧,越漏光一般,总也荡着某人Jing窄的腰。
“我熄灯了。”
“啊!好!”败笔,苏林晚想捶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不是,熄灯就熄灯!非要与她说什么!
行迟刚坐下去,里头人便又往边上捱了捱,那被子更是随着主人又绞了一道。
“苏林晚。”
“干嘛!”
“我冷。”
“谁叫你不穿衣服!”这舌头,得割,苏林晚恨得很,仍是背着身子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往那边丢了丢,“给你给你。”
“夫人怎么知道我没穿衣裳?”
“猜的,你刚刚不是洗澡么?我听着声音了。”苏林晚咳嗽,“哎呀快睡,我有点困了。”
“嗯。”男人也没追究,便就躺了下来,伸手将某晚施舍一般丢来的一半被子盖在了身上。
苏林晚这把干脆放空了自己,甚至闭着眼睛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忽听身边人又道:“小时候母后教我剑法,很难,连招式的名字都很难记,我不想学,父皇就踹我,我们一家三口就在宫里头打成一团,很开心。”
眼睛倏然睁开,苏林晚没吱声,只听着他继续道:“后来,他们就忙起来了,宫里没人陪我玩,我就常在这长公主府里陪姑姑,姑姑这儿人少,却丝毫不冷清,养了好些鸟呀猫呀,姑姑说,若是我姑丈在,定是能将它们养得更好,我才知道,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那……回来了吗?”苏林晚问。
“没有,”行迟淡淡道,“所以姑姑离开的时候,很安详,说是去找他了。”
“那你不就只能回宫了?”
“嗯。”
“那宫里头除了你父皇母后没有人陪你玩吗?”苏林晚顿了度,“不是还有很多其他人嘛?”
“宫人们不敢与我嬉戏。”
“那你的兄弟姐妹.呢?”
背后的男人停了一瞬:“我没有兄弟姐妹,父皇母后只有我一个皇子。”
“……”苏林晚躺平了些,“你父皇不是皇帝吗?”
“谁规定皇帝就一定要后宫三千?”
犹如心思被戳破,苏林晚沉默了下去,片刻复道:“总……总有人要送进宫的吧?”
“大盛有女学,更有女官,无需将女子当成物品相送牵制。”只是大盛三百年,不敌两代蹉跎,到了父皇手中,本要整顿,不想变法所行,伤及侯爵之本,是以侯爵之乱纷起,成洲在其中暴施以行,更以屠城为价码逼父皇母后自刎于城楼之上。
行迟缓了缓,复道:“苏林晚,大盛周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或是死,永不会变。”
苏林晚迟钝地转了转脑筋,终于明白他绕了这么远的路,不过是为了与她证明一件她憋了许久提不出口的事。
“我……”苏林晚扭身,“我知道了。”
“嗯。”似乎也不需要多余的话,男人应了声。
今夜这药丸子,果真是不一样了,不然苏林晚怎么会越躺越Jing神。
“行迟,你睡了吗?”
“没有。”
她最近查了好多承安门之变的事情,当年那个让位的孩子,本应是吐血身死,与前朝帝后一并埋骨神山之后,连一处像样的皇陵都没有,可如今那人已经长大,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该是一件很难回忆的事情吧,苏林晚斟酌了许久才问:“行迟,你本应是必死之人,为何……会活下来?”
为何会活下来吗?
静默的冬夜,男人沉yin了半刻。
“因为母后之前送我出城,拼劲全力将流水心法打入我心脉中。”行迟慢慢道,“流水剑意可逆行血脉,救濒死之人。”
“你母后……”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也知道我逃不掉。”行迟笑了笑。
“所以……所以席辞说你不管不顾偏非要坚持练剑,搞得白了头,喝了好久的药,就是为了练流水剑。”小时候不好好练习嫌弃难学的流水剑,等到想练的时候,却已经无人指导了,苏林晚觉得有些苦涩,终于转过身子来,暗夜中不能瞧见男人面容,她却知道,他定是在看她,“行迟。”
“嗯。”
“过来,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