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母亲这个脾气怕是好不了了。
奇怪的是,她这厢才下的车,那边行迟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你回来报信了?”苏林晚偏头。
轻羽摇头:“没有啊。”
行迟却没有给主仆二人时间,已经上前一步:“夫人回来了。”
“咳!”苏林晚理了理裙摆,“嗯,母亲担心我认床,在家睡不惯,特意遣人送我回来了。”
轻羽听着实在想提醒一声,主子,你好歹在相府睡了十几年啊,怎么的还能认床,这个谎太假了主子。
“原来是这样,叫岳母担心了。”
罢了,主子就是说自己会流七彩的眼泪姑爷也是会信的。
“你等我……有事?”好歹是搁外边转悠了一圈,昨晚的心思淡了些,苏林晚逢着他终于能平常心待之了。
“想着给夫人些东西。”
“哦!”苏林晚抽手就将包裹塞给了轻羽,“行呀!在哪里?”
“去书房吧。”
“好。”苏林晚别过头,“轻羽,将母亲给的首饰拿回去摆好了,仔细别摔碎了。”
这不是书么——下一刻,轻羽赶紧点头:“是!”
待人都撤了,行迟才几步过来,仍是将自己的衣袖塞给她:“走吧。”
其实能瞧见些路了,而且她本来就记得路,宅子里又特意打理过,没得什么难行的地方,但是苏林晚还是接得顺遂。
装瞎子,没有人比她更厉害的了。
书房里照旧烘得暖暖的,行迟打开抽屉拿了一本.册子来。
“苏林晚,这几日我又细细读了几遍你送来的书,原本这手札,早便就要给你的,只是一直未曾完善好,今日你回去,我又琢磨了一下。”
读书笔记?
终于要来了?!
苏林晚亮了眼睛,又装作无所谓地撇开目光:“你写好了?”
“嗯。”
“那你……那你读一读。”苏林晚记得席辞说他偷偷瞧过,只偷看了一个名字,叫什么铁树开花之我见,她当时还怀疑呢,特意还反问过席辞,是不是铁树真的会开花,这行迟只是想研究一下,保不准后头想做卖花的生意。
席辞当时振振有词地打包票说是不可能,肯定是行迟看了脏东西了。
现下——
苏林晚尴尬地收了脚在椅子下边,坐得有点不安稳。
所以,真的是瞧了脏,不是,他行迟读完那么多Jing华的话本子,就得出了这?
“铁树开花的前提,是这位男人,他之前对于女人的表现非常极端,以至于与现在碰见这位姑娘后的表现完全不同。”
“好比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姑娘,甚至于抵触姑娘,可是对于现在碰见的人却十分想要靠近她。”
………………
“至于这个姑娘,也是有些不同的,比如,她要与之前这个男人见过的姑娘都不一样,会惊艳,会不知所措,会不得不叫他不停地违反自己心里的准则,做出十分有偏差的反应。”
苏林晚不察,竟是叫他读到后来,读出种听学的感受。
“大概就是这些。”终于,讲学落下了帷幕。
苏林晚微张的嘴这才记得收了收,而后,毫无目的地又沉yin了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切入探讨。
行迟合上手中的书册,递进她手中:“其实,这些书,原本我是不会瞧的,现在想想,倒是当真受益匪浅。”
是不浅哪,这本子捏着就蛮厚的,苏林晚不禁感叹。
最后,坐着的人终于叹了口气:“那个,行迟。”
“嗯。”
“你说要把我的话本子都烧了,是真的吧?”
“……”男人愣住了,那是那晚慌不择路地嘴不过脑子的话,叫她问了,还真是答不上来。
“其实我觉得,你全部烧了,好像也没什么。”苏林晚掂了掂手里的册子,“你看,你都总结出来了,我还看什么?我现在这么一想,好像那些书真的跟你说的节奏情节一模一样,换汤不换药的。”
嗯?
行迟没听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觉得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果然,下一瞬,小姑娘就抬起头来:“你上次不是还总结了一套卖书的章程么?你看,现在我觉得你连写书的都不用找了。”
“为什么?”
“你这册子里都是Jing髓啊,行迟,要不你给我写个话本子吧,我觉得你写的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
“你说对不对?”
男人顿住,半晌才微微蹲身:“不对。”
“哎?”
“与你写这些是因为,我从前讨厌人聒噪,可我爱.听你说话。我从前不容别人碰我,可我喜欢被你拉扯。我从前极恶落雪,可我欢喜被你温暖的雪夜。”行迟瞧住她,“苏林晚,我写于这手札上的每一行,都只是你我,无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