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张柠深知这里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也不理会那床上正可怜巴巴等着浇灌的少年,而是随意穿好了衣服推门出去。
一路行来的张柠也没有和她解释,反倒是不断的踏着满地清辉洒人间。
直到来到了何朝歌的院门外,抬眸间,只见那里头本无人的院子里于此时间,居然还突兀的亮着烛火。
等推门进去后,原先还未睡的少年也惶恐不安的抱着那同样未睡的小孩子走了出来,恐惧不安道:“你,你们是?”
“你是?”站在橘黄灯影下的何朝歌看着那眉眼轮廓有着几分熟悉的少年时,不由眉头微拧,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可是何家姐姐,何朝歌吗。”在她那一句疑惑的话才刚落下时,那少年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就连那泪都从眼角往下滑落。
并在得到她的点头回应后,那泪便落得更凶了,“何姐姐可还记得当年那位大明湖畔的赵家大公子,赵璎珞吗。”
好像那短短的一句,就已经用尽了少年的全部勇气。
赵璎珞这个名字,何朝歌已经许久未曾想起过了。
可若是细想,便觉得心口处有些像是针扎般的密密麻麻疼感,只因为那个少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第5章 不知公子打算选哪一样
三年前,清风拂柳枝,飞燕携香泥的四月份。
如今即将满十五岁的她,要是再过不久还是凑不齐那微薄的学费后,这一次铁定得要被退学了。特别是她也许久未曾吃过一顿暖的饭菜了,就连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个补丁接着一个补丁,脚下的草鞋还是自己编织的。
正当她蹲在墙角跟下抓耳挠腮的时候,同和她挣扎在贫苦边缘的好友——张柠也蹲了下来。
当两张面黄肌瘦的小脸相互对视时,皆是摇头叹息,然后再摇头,就连那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吶,我这里还有半块野菜饼,一人一半吧。”张柠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那已经硬得有些可以崩牙的饼用力掰成两半,然后递了一半过去。
“不过记得就着水喝,要不然容易剌嗓子。”毕竟这玩意又苦又难吃,要不是可以果腹,谁愿意吃啊。
张柠说话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都是绿的,显然极为嫌弃一样,偏生又不得不吃。
“可你要是给了我,你剩下的那几天吃什么。”即便此时的何朝歌在饿,在馋,却也没有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野菜饼。
而且她一个人还可以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柠柠却不是,她现在不但要忧心学费的问题,还得要忧心张叔叔的身体状况和那昂贵的药钱。
“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再说,还有这饼要是再不吃,可得要发霉了。”她见她不接,干脆直接扔进她的怀里,嘴里还恶狠狠的威胁道,“快吃。”
何朝歌低头看着怀里这小半块颜色诡异的饼时,似乎离得近了还能闻到那股子难以下咽的味道,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只有这块饼能救她的命了。
这饼的味道实在称得上是不可恭维,更多的还是难吃,特别是因为连面都和得不好,加上又做得太干了。导致还得先放在嘴里,等含得软一些后再吃下去,连带着那又苦又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口腔中,最重要的,还是它剌嗓子。
等小半块饼下肚后,她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也终于好受了点,可更多的还是在为那学费和明天的道路迷茫,特别是当她还欠下了父亲遗留下的那一大堆债务时,更显头疼。
张柠将嘴里的饼艰难的吃完后,突然对她说:“其实我有个赚钱的法子,你想不想做。”
“你说?”有赚钱的法子谁不想,何况还是对她现在的这种情况来说。
“你要不要和我去楼里挂牌子,就是去接那些男客。”张柠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反倒是再认真不过。
“咳咳咳。”何朝歌因为她那一句,差点儿没有被自己口水给呛死。
“诶,我都说了让你慢点吃,你还吃那么急做什么,还有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可是认真的。”
“我们可是女子,还有我们女人怎么能去做这等活计,要是传出去的话,以后还做不做人啊。”而且更多的,还是她内心的大女子主义在作祟。
“可是这个来钱快,难道你就不想吃上热气腾腾的包子,住在不漏雨的屋子,穿上不在没有补丁的衣服了吗,而且我爹爹的身体要是在不请大夫来,或者是用些昂贵的药物吊着,我担心……”话未说尽,她的目光先一步黯淡的垂了下去。
“不行,我们可是女人啊,柠柠,而且,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可是这个来钱最快,还有照影你别忘了,我们现在不但学费没有半分着落,就连吃的都是个问题了,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在下课后,偷偷摸摸的捡他们不要的脏馍馍或者是舔着脸去食堂帮忙,再让他们好心的给我们一个馒头俩个人分着吃吗。”见她要走,张柠不知何来的力气扯住了她的袖口。
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