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刑吃痛,但又觉得不痛。他现在对痛感,其实是没有感觉的。虽然敲碎他骨头一样的痛感还是在四肢蔓延。
他置身于淬骨的炼狱中,任何一个正常的少女,对他而言都是光耀。
顾瑾棠:“我知道,你刚才不反抗。其实也只是为了叫他们出气。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对你放松警惕了。”
“姬刑,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因为伤口,少年身躯微微痉挛了一下,他说:“所以五小姐怕我吗?”
顾瑾棠摇头,“不怕。”
她讥诮的道:“只有看不穿你的人才会怕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怕你什么?”
少年原本就好看。此时眸子里更是纯澈,如同一汪清泉。若是换做任何人,顾瑾棠早就心软了。
不过他却不同,他会成为手刃顾家的摧毁者。
顾瑾棠踩着他的手说,“看着我。”
姬刑眼尾发红,有骨节移位的声誉。“我知道你现在的可怜,也是伪装。但是姬刑,我哥哥不会给你再伤害他们的机会的。”
姬刑吃痛咬牙,眼睑垂下。黑眸中夹杂着一丝沉郁。
估计顾瑾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这样一个娇弱的小姐,日后,在几年以后,也能成为救下整个顾府的人。
顾瑾棠很快就走了。她并不想和他多说,但今日的确是,她救下了他。顾瑾棠很是心烦气躁。
云枝有些惊讶,悄悄道:“奴婢从来都没有见过小姐这个样子。”
顾瑾棠就摸了摸她的头说:“姬刑,他是顾家的死对头。……有一种人,表面上手无缚鸡之力,麻痹你的双眼。但等他们积蓄好势力,韬光养晦,就会卷土而来。云枝,你害怕吗?”
云枝重重的点头,但其实也并不是很明白小姐在说的是什么。总之小姐描述得很可怕。
房间内,少年脸色惨白,弯唇道:“盯紧顾瑾棠。”一双黑眸里又只剩下冷郁。
他要解决她。
*
叶氏的生辰宴已经过半。却仍旧没有看到顾予寒、顾瑾棠他们的身影。一时间,来参宴的贵妇们都无不议论纷纷了。
“怎么寒哥儿还在忙?”赵夫人柳眉微蹙,有些为叶氏鸣不平。“到底今日是你的生辰,弗妤,寒哥儿是顾家家主,百忙之中也该抽空过来的。”
而她,也还因为康王妃的嘱托,对顾瑾棠的婚事心心念念。
叶氏也是心烦意乱,面上还维持着素日里的端庄,觥筹交错间恍惚笑了笑:“到底还是朝堂上的事儿更重要。罢了,我们不等他了。”
“等他回来,可要好好说说她!你可是他母亲。”元夫人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的龃龉,只重重的对叶氏说道。
叶氏含自然笑道“好”。
但话虽如此,顾予寒的态度却直接决定了旁人对顾家人的地位排行。如今顾予寒尚且不参加生母的芳辰,看来这对母子关系也是不怎么样的。
叶氏只觉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面被这对儿女狠狠踩在了地上,她什么时候也到了这样众叛亲离的地步?
蓦然间心底就是一痛。她不由得,又想念起顾锦瑟那孩子。这才是和她最亲的孩子啊!
这时,蒋国公夫人却信步走过来,端着青色琉璃酒樽,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您是当家主母,又是寒哥儿生母,寒哥儿心里头怎么会没有您呢?叶夫人,您就别急了。”
蒋国公地位并不高,原本叶氏是懒得理会的。但刚刚却是发生了一件事儿,顾瑾沁被退婚以后,郁郁寡欢,长房也着急,一直没定婚事。眼见着就要成老姑娘了,顾瑾棠就想卖长房个面子,去给她大哥说,帮顾瑾沁留意留意。
于是乎,顾予寒就给蒋国公府的说了。蒋国公能攀上忠国公府,自然是一百个雀跃!哪里还会说个不字,就立即回去让他们那儿子回去备着了。
现在蒋国公府和忠国公府,也可以算是半个亲家。只是寒哥儿显然对顾瑾沁也没什么好感,蒋国公府也绝不算一门好的婚事。即便是对于沁姐儿来说,都是低嫁。
叶氏便有些敷衍,“你说的自然是这个理。”她弯唇yinyin一笑。掐了个鲜嫩欲滴的葡萄。
蒋国公夫人就径直坐下了,继续含笑道:“您也晓得,棠姐儿到了议婚的时候。我倒是想和您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沁姐儿和我们蒋国公府的婚事定下来。对我们两府都是好事儿。”
“您看看,棠姐儿也该着急了。……若是她们姐妹一同嫁入我蒋国公府,我们两府亲上加亲。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叶氏都惊住了,顿时心烦气躁起来,这人竟敢如此没有眼力!
她竟然敢肖想棠姐儿!难道是叫棠姐儿,和沁姐儿一同过去,共侍一夫吗?
顾瑾棠虽然只是从乡下回来,但到底还是顾家的嫡女!蒋国公府是什么个地位,比和顾瑾沁议婚的璟国公府还不如!
……如今是什么人,都敢往忠国公府身上贴了吗?!
叶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