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第一个,看起来很专业。”
他说了话。
孟听枝时隔多年再次和他对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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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苏城市郊,一辆黑色迈凯lunp1撞栏,车子基本当场报废。
能上新闻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顶级豪车,也因为副驾坐的是当红小花旦。
美色和钱权编故事,无非是那几种陈词滥调。
随后小花旦选了最体面的回应,圈外男友,正在交往。
两个月后又发微博暗示自己已经回归单身,发健身照,发减肥餐,说要拾起安稳心,认真出作品。
网友曾经深扒那位让当红小花旦不安稳的圈外男友,但始终无头绪。
车祸现场的照片在新闻上能找到,放大图片看见角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冷硬腕骨上戴黑白配色的宇舶。
孟听枝就知道,那是程濯。
换什么都快,唯独这块表他一直戴着。
他们绝对不熟,但孟听枝对他也有几分了解,那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犯不着来美院看个展,身边还跟着个伺机勾搭,勾搭手段还不高明的女学生。
当个最像讲解员的女大学生就好了。
“后现代主义?”
汇展中心分了好几个展区,挑高的光源明亮而冷白,摆饰都是点睛之笔,错开格局。
他声音本就清冷,经由以禅境为主题的展区一放大,似折玉的声音。
孟听枝一直与程濯隔开适当距离,目光半分不往他身上放,只在他露出兴趣停步时,她才会提供讲解。
连程濯都很快发现自己这个讲解员的不同。
周遭的谈话声远远近近,伴轻盈笑语,别的女学生都聊到即将大四的实习问题,深谈艺术和爱情的历史缘分。
而他随手一指的这个女学生。
是真的话少。
恍然想到不恰当的比喻,像玩砸地鼠,冒个头,砸一下,叫一声。
程濯自顾失笑。
孟听枝瞥见他浅淡的笑意,促然心悸,目光只在他颊边的梨涡上匆匆停了下,便看向他身边的那幅画。
“程先生是对后现代主义感兴趣吗?”
说实话,他不感兴趣,但起了砸地鼠的玩心。
“讲讲。”
作为一个美术系的学生,老师给她们上了那么多美术鉴赏的理论知识,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发挥一个美术生的专业素养,为旁人提供答疑解惑,从而使对方对美术产生好感和兴趣。
每次理论考试前划重点,一划就划半本书,学生们叫苦不迭。
授课老师一概都用这句话来应付。
到今天,孟听枝才觉得老生常谈必有其中奥义,需得慢慢参透。
“后现代主义,是英国画家查普曼在1870年举行的个人画展中,首先提出的油画口号,后现代一词,被他用来形容当时法国的印象派里——前卫画派超越的批判与创新的Jing神……”
程濯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分了心,没听清,也并不在意答疑本身。
孟听枝以为他没听懂,或者陈述太书面,又换了另一种说法。
“呃……这么说吧,有些艺术作品的风格比较超前,当下会有审美局限,可能理解不了,但以后也许会被人理解,在美术界,评论画的和画画的是两个专业,画派和风格有时候说不太清楚,可一个好作品出来了,总要有点说法,所以搞评论的人就要胡说八道了,这个以前没见过,现在也不太理解,那么就叫它后现代吧。”
胡说八道是个笑点,他眼皮抬了下,唇角有弧。
她悄悄捏住手上的一页薄纸,将边角搓成小小的圆柱梗,也朝他淡笑了下,平静地转回身子。
不远处就是单独隔出的获奖展区,其中就有一幅是她的,那是个对大学生来说含金量很高的美术奖。
本来有点想展示自己,可等她扭头时,程濯手机恰巧震响。
他拿着手机问她最近的出口在哪儿。
她指了路,领人去休息区。
弧顶窗口的光落在脚边,窗外树荫里有飞雀聒噪的啾鸣,孟听枝看着手册上程濯的名字,退后半步缩进Yin影里。
她站在安全妥当的社交距离外,听程濯磁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字字落耳。
“寿塔寺?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还指望上佛祖了。”
第2章 打火机 似佛就在眼前
凌晨的女寝安静至极,壁钟一格一格跳拨的微响,伴随着室友断断续续的鼾声。
窗帘没拉严实,透进校园路灯昏黄的光。
孟听枝躲在被子里,登上微博小号,从关注列表里找到徐格。
有最新动态。
【犯他妈的两个月水逆了,是他妈的哪方菩萨我没烧香?】
这人名声比程濯响。
但凡喜欢关注阔少八卦的都听过徐格,玩得开,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