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还没当回事,一边看还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擦头发。可到后面就发现林蒹似乎是在认真地要跟他“划清界限”?如果说“从今日起不准在外人面前说我们是夫妻(警察面前也不行)。”勉强说得过去,那么接下来的上补习班不准他接送以及她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住等等就一条比一条离谱。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谈江野不觉皱起眉头。
他看“暂行办法”的时候,林蒹就倚着桌子站在一旁心情复杂地等他反馈。从这两天的沟通情况来看,光靠嘴说根本不行,在谈江野眼里离不离婚不过是一张纸的事,可是她要的不光是领个离婚证,而是要彻底斩断这段承载过自己幻想的“婚姻关系”,开启新的生活。
她盯着谈江野看本来只是想从他的表情里预判他的反应,可只一会,她就的注意力就被带跑了。谈江野刚洗完澡,上身只穿了件白背心,这些年在外头跑得多,从前白皙的皮肤被盐港毒辣的太阳晒成了小麦色,却并不难看,反而显得肩背和手臂的肌rou线条更有张力。他头发似乎有些时候没修剪了,shi漉漉的刘海垂在眉眼之间,给他本就有些不羁的五官又添了几分落拓。
林蒹不得不承认,抛开两人十几年的情谊,单单这副皮囊就很对她胃口。长辈们(尤其是她亲爹)不喜欢他这种不够端方正气的长相,她却喜欢得紧。以至于十八岁那年他邀她一起来盐港闯荡,她知道家里不会同意,于是不管不顾来了个先斩后奏,跟着谈江野跑到了外地才打电话回去通知家里。差点把她爸给气到住院,差不多大半年都没跟她讲过一句话。过了好久父女关系才有所缓和。
可以预见,要是现在她回家跟父母说,他们假结婚了三年现在要办离婚手续,家里得炸成什么模样。林蒹盯着谈江野的脸,思绪越游越远,冷不丁被谈江野突然抬眼抓了个正着。林蒹慌得眼神乱飞,正要说点什么掩饰一下,就见谈江野扬了扬信纸,皱着眉头质问:“你为了追个小白脸报夜校我不说什么了,你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什么不准我接送,还要另外租房子搬出去住?是不是那个小白脸唆使的?我告诉你,他骗你搬出去住肯定是为了方便干坏事!”
“干什么坏事……”林蒹起先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谈江野说的干坏事指的是什么后,脸蹭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你、你思想好龌龊!”
“哼,我龌龊?我只是比较懂男人在想什么。”谈江野不忿。
林蒹又气又羞,脸涨得通红:“我昨晚说报夜校去追帅哥是骗你的,昨晚我就见过一个女老师,年龄比我妈还大。岑老师是我今天去报名的时候问路才遇到的,人家好心带我报名又帮我选了参考书,一句别的话都没有提。你还在这乱说一气,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真的?”谈江野看她不像扯谎,将信将疑地问,“那你突然说要搬出去。”
林蒹没好气地说:“你也是男的,我们什么关系?老这么住着你觉得合适吗?”
“哈?!你是我哥们,我能把你怎么地?我要是想把你怎么样我早就……”谈江野脱口而出,可说出来以后却忽然生出了一丝心虚。
林蒹更加不想听他说怎么跟自己是哥们,打断他的话:“那以后你女朋友看到你跟个女的住一起,你跟她解释‘哦,这是我哥们,没事。’你觉得她能信吗?你也别啰嗦了,反正我们分开住这事没得商量。还有我再说一遍,我报夜校,跟任何男人都没关系,是我自己想读书了。你以后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翻脸。”她一口气说完后,狠狠喘了两口气来平复激动的情绪。
谈江野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忽然觉得今天的林蒹让他有些陌生。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写的这句:‘下个月月底之前告知并说服各自父母离婚的事,尽快回去办离婚手续,最迟不超过九月。’,你已经想好怎么说了?直接说我俩假结婚,你不怕把你爸又给气到医院去?”
林蒹笑笑:“只是让他们同意离婚而已,不用那么麻烦。”她说着咬了一下嘴唇,豁出去了,“我就跟我爸妈说,你不行,他们想要外孙就得换个女婿。”
“你……咳咳咳咳——”谈江野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咳了半天才止住,“你在哪学的这些话?”
“你管我在哪学的。反正搬出去住和离婚这两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没有别的意见,就按我写的办。”林蒹撂完话,转头回了房间。
因为情绪激动,关上门在书桌前坐了好一会身上都还在发抖。一想到谈江野说起她报夜校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她就憋着一肚子火。那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有人都觉得她家智商都长她哥身上了,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是块学习的料。那她还偏要考上这个夜校,让他们知道他们这些年都瞎了眼!
林蒹说干就干,把书包里的书本都倒了出来,对着考试大纲,回忆着她哥哥教过的方法开始给自己制定复习计划表。
门外,谈江野捏着那几页信纸,望着林蒹紧闭的房门,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以前就觉得女人心海底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