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地毕竟是小地方,这些东西总是少,大家也都知道知道玩弄这些的人多半品行不好,久而久之便自然而然地分开了,也便是所谓的物以类聚。
后来他年纪渐长,书看得多了,事情也看得多了,便更知道什么是洁身自好,他不沾染这些,他身边的朋友们自然也不会与这些东西有染,他第一次知道这东西沾过之后果真是这样难以自控的情形,他几乎都想不起来刚才发生过什么。
靠在椅背上,他缓慢地回想起来刚才在长乐楼里面的情形,他想起来他似乎还打了那个突厥汗王处月。
但他想不起来他到底怎么从长乐楼中离开的了。
他模糊的印象中也不记得自己有摔倒,他就只想得起来他打了人,再接下来就是在家中了。
额头隐隐作痛,口中的血腥让他感觉有些反胃,但想要吐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他想把身上chaoshi的衣服脱下来,他一边感觉冷,一边又感觉热得烦躁。
摇摇摆摆地扶着椅子站起来,他大力地扯开了身上的衣服,粗暴地拽着丢到在地上,他慢慢地走到卧榻旁边,蜷缩着卧下,深深地把头埋在臂弯之中。
那绵软的迷雾便又再次侵袭而上,他闭着眼睛,他耳边嗡嗡作响。
他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沧地的明园中,他在桃树下小憩,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他的卿卿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听见自己在问:“你回来了,就不会走了吗?”
走过来的那个人笑着回答他:“是啊,我们陪着你不好吗?”
我们?为什么是我们?
他满腹疑窦抬头,眼前人变成了两个冶艳的突厥女人,她们一左一右在他身边,浅笑盈盈。
他吓得跳起来,他想要躲开,身后的桃树一瞬间消失不见,他重新回到了长乐楼中。
身后是那突厥汗王在笑,他道:“不过是随便玩玩,顾大人不要扫兴嘛!”
他一步一步后退,他想要高声呼喊,但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终于他退到了悬崖旁,他看到穿着龙袍的赵如卿出现在了他面前。
伸出手,他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他想试着抓住她的手却落了空,他终于往后落了下去。
长长的悬崖似乎没有一个尽头,他一直往下落,眼前空空,全是迷雾。
他却似乎感觉到解脱了一样,他甚至不会感觉到害怕。
风声和雨声不知从何而起,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了地,他仿佛回到了庙里面,他看到了蒲团木鱼还有念珠,于是便走上前去盘腿坐下,他拿起木鱼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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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赵如卿放下奏折,皱着眉头看向了面前的右荣:“顾兰之打了处月?还差点勒死他?为什么?”
“汗王就在外头,脖子上那勒痕不似作假。”右荣低着头回答,“其余的汗王没有多说。陛下要让汗王进来吗?”
赵如卿眉头几乎要拧成麻花,她看了一眼外面这大雨,道:“让他进来说。”
右荣得令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处月进到了殿中来。
赵如卿看着跟在右荣身后,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处月,她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那明显的勒痕,还有脸上不知道是用拳头或者别的什么砸出来的青紫,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处月站定在阶下,抬头看向了赵如卿,声音中的委屈几乎要满溢出来:“请陛下给小王一个公道,今日小王在长乐楼宴请宾客,请了顾兰之顾大人,顾大人到了长乐楼之后,不由分说就对小王痛下杀手,小王差点就命丧当场了!请陛下主持公道!”
“他为什么不由分说就对你痛下杀手?”赵如卿自认为是了解顾兰之的,她可不认为顾兰之会是不由分说就动手的人,“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小王也不知道啊!”处月含泪看向了赵如卿,拉着领口给她看自己脖子上那狰狞的痕迹,“小王请他到上座来一起饮酒,他说他不擅长喝酒,后面就让人送上了nai茶,还让人在左右一起伺候,谁知道他会突然暴起伤人!陛下您看,我差点儿就被勒死在长乐楼了!我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出来,他就坐着马车走了!”
这说辞让赵如卿心里犯嘀咕,让她相信顾兰之无缘无故去打处月简直太难了。
大约是看出了赵如卿的疑虑,处月哇地就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哽噎道:“陛下不信,便让当时在长乐楼的人来说,我堂堂汗王,何至于要污蔑顾大人!”
“你先别哭。”赵如卿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处月,语气和蔼了几分,“你先去换身衣服,让太医看看你的伤情。”顿了顿,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右荣,“去把顾兰之宣进宫来,还有在长乐楼有哪些人,也都叫来。”说着,她看向了处月,道,“请汗王放心,若真的是你受了委屈,便会给你一个公道。”
处月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地跟着宫人到旁边去换衣服上药了。
赵如卿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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