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学过课文,课文说,火烧云红彤彤的,好像是天上着了火。”祁闻白差点就要背诵课文了。他记性好,老师说要背诵的课文,他读几遍就能背下来。
昭昭的心情本来是一片惨淡的,不知道为什么,因为祁闻白一惊一乍地指着火烧云给她看,她竟然没有不耐烦,盯着那片霞光四溅的云看了好一会儿,云下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红色,包括花草建筑,来往的车辆行人,也包括祁闻白。
他一张脸蛋这会儿红彤彤的,像个泛着金红色光的苹果。祁闻白不丑,甚至可以说很好看,是那种招人喜欢的乖乖脸。虽然只见过两次,昭昭在他身上看不到熊孩子的影子。
她看着这个嘟嘟脸的苹果,突然笑了一下。
祁闻白第一次见她笑,也咧咧嘴跟着笑,她的笑意立刻就没了,唇角下撇。
“你笑什么?”
祁闻白把嘴闭上,不笑了,也不答话,一双眼睛眨巴一下,就不敢再动。
她轻轻啧了一下唇角,心情愉悦。她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看他这副受气包的样子,这多少是有点变态吧?
昭昭往车站的方向去,祁闻白隔着两步的距离,她回头看他:“你衣服沾上鼻血了,你妈会吓一跳的吧?”
祁闻白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蓝色底的衣服上的确有两点暗红。他摇摇头:“没事,洗洗就好了。”他会赶在他妈妈到家之前把血迹洗掉,妈妈不知道,就不会被吓一跳。
“你妈很忙?都不来接你放学?”
“她很忙,今天下乡了,要晚点回来。”
祁闻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
昭昭记得沈蓝是县上电视台的记者,记者往乡下跑倒也不稀奇,但是沈蓝生病了还这么拼,真是奇怪。
“你爸也不接你?”
昭昭是故意这么问的,她问的时候还仔细地盯着祁闻白的脸,而他的眼神也的确有些微的改变,不过一瞬就过去了,转而朝她笑笑:“我这么大了,不用接,我们班同学都没有家长接。”
第7章 “祁闻白,你是在拉屎吗?……
昭昭垂眼看看祁闻白,随后把脸转向一边。
出了巷子,不远就是公交站,她还想说些什么刺痛祁闻白的话,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便随风散进街头各种嘈杂的声响里。
算了。她这么想的。
昭昭不再搭理祁闻白,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向公交站。小学生放学的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等车的人不算很多,很快就来了一趟车,14路,她记得第一次见祁闻白就是他从14路车上下来。但是车门开启,等了一会儿又关上,祁闻白坐在她旁边都没动,手里还拿着融化大半雪糕在脸上摁着。
她懒得问他为什么不上车,毕竟对祁闻白没有监护义务,而她不说话,祁闻白又恢复了先前的哑巴样,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和街边的喧闹格格不入。等到去外婆家的公交来了之后,昭昭抬脚上车,头也不回。
在昭昭的那趟公交车开走之后,祁闻白把一直按在脸上的雪糕拿下来握在手里,在原地又坐了好一会儿。他想过要跟那个姐姐说点什么,可是一对上她的眼神,他就不自觉的心里发颤,无论有什么话,只要被她看一眼,那话就给活生生地咽回来。
下一趟14路再来的时候,他没再磨蹭,上车之后在公交的玻璃窗上打量自己的脸。虽然有雪糕冰敷,但是他的脸并不好看,甚至旁边有大人低头打量他。
在家对面的公交站下车,已经下了幼儿园的夏夏像往常一样,坐在街对面的台阶上叫他的名字,今天还多问了一句话。
“祁闻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nainai的饭都做好了。”
夏夏人不大,嗓门却是很大,声音脆脆的,隔着街道传过来。他朝夏夏招了招手,然后看看左右的车辆才往对街走。
“nainai说要吃饭了。”夏夏跟屁虫一样地跟在他后面进了小院儿,祁闻白把脸左右撇着,以躲闪夏夏的目光。好在她年纪小,并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
“我先回去一趟。”
夏夏认死理,认为他没有回去的必要,还耽误吃饭:“nainai说马上吃饭。”
“我今天在家里吃。”他笑了笑,在夏夏脑袋上揉了一把就赶紧上楼。
“你把我的辫子弄歪了。”夏夏在楼梯口大声抗议,她的头发稀疏,又黄又软,所以辫子总是扎得松垮垮的。
祁闻白和妈妈一起住,从他记事起就是如此。邻居人都不错,对他们母子两个挺照顾,虽然多少对一个单身带孩子的母亲是有些流言蜚语的,但那是早几年的事,他已经不记得了。现在街道的人对他们家的情况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大家都相信沈蓝是年纪轻轻就丧偶的可怜人,不时还有人上门来给沈蓝介绍对象,不过都被沈蓝回绝了。
夏夏的爸妈在市里工作,工作很忙还总是出差,没时间照顾孩子,夏夏跟爷爷nainai住。夏夏家住一二楼,祁闻白和沈蓝在三楼,楼上还有几户人家。
拿钥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