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
董同逍终于想起来,他走到她身旁,同她并肩,“说到底也是董奇文惹出的麻烦。”
“董奇文真是你弟弟?”
董同逍笑道:“不像?”
“不像。”
“他出生以后我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基本没什么人管他。小时候上的是寄宿学校,长大了我爸又送他出国深造,后来谈了个外国女朋友,俩人什么都玩。”
董同逍一提起这个弟弟就头痛,两人性子简直南辕北辙,父亲虽是不苟言笑,但偏偏还就喜爱这个小儿子,任由他胡闹,母亲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有一点,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董同逍。
最开始董奇文只是不学无术,没闹出什么大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董同逍心想,家里对董奇文没有像对他一样苛刻,那就随他的性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可去年,这小子不知跟谁学的,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一应俱全,越来越不像话。
董同逍一听说,当即将他接了回来,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
这才稍稍好了一些。
“你弟弟好像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务正业。”陈尔听后说道,“这次我上热搜的事件,他说是不小心,但是心态,和最后的处理可不像一个刚入行的新人。”
“汪桐也这么说。”
“你们不聊聊吗?”
董同逍笑了一下,揉了揉陈尔头顶,然后绕到另一侧上车,“只要他不违法犯罪,做什么都由他去。”
这句话,绝对富含深意,他们两兄弟之间肯定还有别的问题存在。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两人如此心照不宣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陈尔苦恼了好久,最后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是董同逍家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他的谁,为什么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她甩掉脑海中两兄弟的名字,微信里弹出一条消息。
警局的小孩要在一起聚餐,邀请她一起。
陈尔这才想起,台长与她的三个月之约竟然到了尾声。她点开日历,日程里明晃晃地写着明天她就要离开警局。
她回忆起这三个月,虽然前半部分浑浑噩噩的度过,但是董同逍回来以后的日子确实很有趣。她似乎看到了当年父亲每天笑着去找小沈哥哥,两人配合默契的在一个又一个案子中周旋。
他们尊重彼此的职业,为各自的信仰而努力,不愧对内心,不忘却初心。
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便是如此了吧。
陈尔再一次点开3月8号那天的视频,父亲的音容无数次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她仍然忍不住要哭泣,但这一次,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坚持要开一档节目,真实的记录他在各种案子中的所有经历。
她想起当时节目开播时,父亲喊着“真相”的名字,骄傲的指给她和妈妈看,那时她还不懂,一档节目而已,有什么重要?
而现在……
她懂。
有内涵的节目,永远值得传承和铭记。
她擦干眼泪,认真的将这次案件的一切重新编织。
这一次,就让她来完成父亲的梦想,再一次将真相呈现于大众面前,让父亲的骄傲,始终留存。
第二天傍晚,董同逍从住处下楼,陈子墨的车正等在门口,他径直拉开后车门,刚准备坐进去,就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那人拧着身子躺在垫子上,眉头也皱着,大概不太舒服。
陈子墨嘿嘿笑了两声,道:“不好意思啊老大。”全警局都知道,董大队长要么自己开车,要么独自坐后排。
怪癖。
一点儿商量都没有。
陈子墨跟了董同逍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这件事,那他为什么要明知故犯呢?
还真就是陈尔的原因。
陈尔昨晚太过于兴奋,一口气直接将稿子写完。
连夜赶稿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头痛欲裂,不仅眼睛酸涩不已,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她担心这样的状态影响晚上的聚餐,便吞了一片安眠药,睡上一天。
所以陈子墨过来接她时,她还没醒,一下楼就钻进后座,继续补觉去了。
陈子墨有口无言,喊了几遍人也不醒,只好万分头疼地带着昏睡的陈尔去接董同逍。
陈子墨抄起一瓶矿泉水,正准备扔过去,董同逍拦道:“就这样吧。”
“老大?”
董同逍打量了蜷缩着的陈尔,轻轻抬起她的头,放在他的膝盖上,“她怎么现在还在睡?”
陈子墨见了鬼一般,僵硬地转回头。
二姐这是泡到了老大?!
太邪门了。
他谨慎地措辞道:“昨晚赶稿,熬夜了。今天吃了片安眠药。”
董同逍蹙眉。
这是第几次听到她吃安眠药了?
这家伙怎么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