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问过陈女士这样的问题?
魏繁星愣了愣,手指蜷缩起来,目光又开始闪烁,“那……阿姨的……阿姨说、说什么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是期待的,但同时也是害怕的。
纪时看着她,见她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嘴唇都已经有些发白了,可见有多用力,顿时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上前,跟她面对面地站着,中间就隔着办公桌,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嘴唇,声音低沉柔和,“别咬了……别怕,我妈很喜欢你,她还说,不知道星星这么好的女孩子,以后要便宜谁家臭小子。”
“她要是知道咱们在一起了,肯定会高兴,我倒要看看,她说不说我臭,臭也是她生的。”
最后一句,他是总一种微微有些幸灾乐祸的欢快语气说出来的,魏繁星被他的情绪感染,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有什么可紧张的。”纪时见她笑了,就摸摸她脸,“不就一次编瞎话没成功么,回头我给你带本《傅青主男科》来,下次准保天衣无缝!”
“……你少来!下次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疯了!”魏繁星扭头挣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白眼。
纪时哼哼两声,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啧了声,抬手拍拍她的头。
一场虚惊,魏繁星费了半天功夫才平静下来,纪时一直哄她,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但尽管如此,后来他再想拉魏繁星的手,她已经不肯了。
俩人歪缠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纪时接到电话,那边报了陈女士的名字,说是她让自己打的这个号码,纪时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跟对方说了回春堂的地址,半个多小时后,送走前一个病人,紧接着就进来了一对母女。
当妈的跟陈女士差不多岁数,穿着一身名牌,笑着跟纪时寒暄:“好多年没见,你都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你,你才读小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当然不记得,都多久的事了,纪时笑笑,客气道:“好像听我妈说过,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现在记性比不上以前了。”
“我大儿子也是这么说,压力大事情多,不记得也正常,哎你们应该是同年的吧,一般大……”
眼看着对方想唠嗑,纪时忙道:“阿姨,咱们先把病看了吧,这些待会儿再说?”
对方闻言忙点点头,“对对对,先看病,看病要紧。”
说着扯过女儿的手臂,放到桌子上。
纪时笑了一下,伸手摸上对方的手腕,寻找着脉搏,一边探查脉象,一边打量着小姑娘的脸色。
不是特别好,有些泛白,眉宇间一股愁绪,似乎因为什么而有些焦虑。
他问道:“多大了?”
“十、十九……”
“哦,大一还是大二了吧?”
“……大一。”
纪时点点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原本还自己回答问题的姑娘闻言立刻扭头去看她妈,她妈忙帮忙应道:“就是月经不好,你给把把脉,看看什么问题,能不能开点药调理调理。”
“月经不好?”纪时眉头一动,“怎么个不好法?”
回答他的还是她妈妈,“就是来来又不来咯,最近两个月都没有来。”
“之前月经正常吗?有没有这种情况?”
“没有听她说过。”
纪时嗯了声,仔细探了一下脉,有很明显的像是珠子在瓷盘上滚过的感觉,脉诊学里形容这种感觉是“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称之为滑脉。
滑脉会出现在痰饮、实热、食滞的病人身上,如果这些问题都没有,那就是怀孕了。
十九岁的年轻女孩,如果以前一直月经正常,突然两个月没来,那问题……
纪时开始详细询问对方的日常饮食起居和身体症状,又看了舌头,逐一排除可能的疾病,然后突然问了句:“在学校谈男朋友了吗?”
姑娘愣了愣,然后有些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垂下眼睑来。
她妈妈这时好像是反应过来了,意识到纪时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笑着问了句:“不可能是怀孕了吧,我平时都有教她的,她也一直都很乖很听话。”
很乖很听话,这五个字让纪时的眉头再次一跳,甚至觉得有些想笑,有多少父母能够保证自己一定了解孩子,他们知道的,一定就是孩子的原貌吗?不见得吧。
特别是当他看到坐在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听到母亲对自己的评价时轻轻颤抖的眼睫,更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摸出她家姑娘怀孕的脉象这件事,沉yin犹豫片刻,他还是选择了不说。
只有些含糊其辞道:“脉是滑脉,但也有好多病是这个脉的,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更好,毕竟仪器检查出来会更准一点。”
“……是吗?”当妈的一脸怀疑,当女儿的却像是松了口气。
纪时看母女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