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扬先垂下头颅,以额抵地,“下奴多谢陛下隆恩。”
长公主已携君扬离去。
李元容收回目光,懒散道:“先派人查查这贱奴的来历。”
帝王淡声回应,“这是自然,她是朕的皇姐,朕自不会不明不白的就把她许给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李元容闻言佯叹,“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让舅舅省心。”
“就说小皎奴你啊,那虞氏女再美,每天面对,天长日久了又有什么意思?值得你这样对待?”
“劳累舅舅这把老骨头,亲自安顿她家女眷,你又追着她跑那么远,把朝事全都堆给舅舅,可累死我……”
帝王蹙眉,“不要叫朕皎奴。”
他复又挑眉瞧着李元容,“既然让元容受累,不若朕赐你两个姬妾略做补偿。”
李元容笑,“既然要赐臣姬妾,陛下索性大方些,两个哪够,百十个倒还差强人意。”
“不过,”他忽而挑了挑唇,“陛下若将两个姬妾并身边那个冷冰冰的小美人一起赐给臣,臣也就作罢不多要了。”
“赤焰?”
帝王挑眉,你何时和她搅在一起的?
……
宫变之后,小皇子刚满月,帝王就在朝堂上当朝拟写诏书,确立了小皇子的太子之位。
而他的伤养了两个多月,终于渐渐转好。
这两月,虞扶苏也学会了怎么当一个母亲,照顾刚出生的婴儿。
她很喜欢孩子,除了交给ru母喂nai喝外,几乎抱着嬴霁不撒手,母子两人十分亲密。
帝王慢慢的有些不高兴了,好像不管他怎样努力,他永远也成为不了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从前她在乎虞家,如今她整日抱着小嬴霁不丢手,晚上也要搂着睡,他半分亲近的机会也没有。
帝王满腔躁气,定定立在母子床头,神色幽暗莫测。
虞扶苏唬了一跳,她刚哄睡小嬴霁,不过眯了一会儿,就冷不丁瞧见床头一道颀长身影。
“陛下,怎么不去歇息?”
帝王却随手拉过另一张被,长腿一迈跨上床,抖开被面,默无声息躺了下去。
他要在这里睡?小嬴霁晚上会哭闹,必会搅得他不得入眠。
可想了想,又懒于张口说话,闹他一两日,不用她说,他自己就跑的飞快。
月影偏移,已至深夜。
虞扶苏惯性的往身边一摸,手下却是一把空寂,她当即惊醒,四处看看。
孩子呢?
她找孩子,帝王却凝眸看着她。
片刻后,他忽而折起,双臂按住虞扶苏,将她按倒在锦褥间。
他眼下朱痣红艳,微微启唇,“朕想……”
他没有说下去,虞扶苏看他眼中的急切,已知道他要什么。
他不纳别的妃嫔,这事,她避不了的。
虞扶苏沉默片刻,道:“我可以依陛下,但我不想再要孩子。”
帝王凝视着她,缓声道:“不想要就罢了,这次你生产,实在让朕揪心。”
虞扶苏道:“那陛下就自己去熬一碗避孕汤药喝了再来吧。”
见帝王不动,虞扶苏微微抬眸。
“陛下不愿自己饮药吗?那就早些安歇吧。”
“不是。”他说着,掀身而起,深深看了她一眼,默然离去。
虞扶苏盯着帝王远去的背影。是的,他知道宫中有一种专给男子用的避孕药物,否则,她也不至于入宫四年,一无所出。
帝王很快便折回,倾身过来覆上她的唇,唇齿间是淡淡的苦涩药味。
他索取的凶狠,至云稠雨密,贴着她的耳,似有苦楚和悔意。
“朕那时只是太恨虞谦和、虞婉的逼迫,才会用那药,你别往心里去。”
虞扶苏却浅笑,“我没有往心里去,没关系的。”
帝王眸中热情忽冷,仔细分辨虞扶苏神色,没有敷衍也不是生气的反语。
这件事,她确实不在意,提到让他用药,可能就是她自己不想喝那苦汁而已。
她心底不在意他,可他悄悄不能发作,因为此刻,她柔顺的攀附着他,不再与他生气别扭,已做足了他要求的温柔模样,他还能再要求她什么?
他可以把她的人锁于深宫,绑在身边,难道还能把她那颗捂不热的心也掏出来,粘在他身上不成?
心像被揉皱了一般,酸酸发疼。
他唯有更使力,才能宣泄那一腔积压的满满的酸苦和戾气。
而虞扶苏人在眼前,思绪却已游离天外。
她慢慢的竟完完全全想通了。
如果前些日子对他的顺服还是带着软刺的话,如今她已是一汪流水,既顺且通。
他一直逼她,她一再反抗,两人遍体鳞伤,却始终没有一方能解脱。
如今既然有了两个孩子,何不先安稳过日子呢,好好用心教导小太子,待他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