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光明正大的人,像神龙大侠一样,为民除害。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赵茹挣扎着从水池里往上游,终于露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袭蓝衣跳入池中,本想结束自己的性命。
但是,活着才能够改邪归正,才能赎罪。
死了,什么都弥补不了,是逃避责任与错误。
赵茹清醒之后,回宫洗漱一番,拿着那块万能的通行证。
带上纸鸢去了王宰相最后停留的地方。赵茹想要去送王宰相最后一程,带着尊敬与敬佩。
刑场被老百姓围的水泄不通,他们谩骂着王宰相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
好像没有人在这一刻,还记得从前英勇善战的王将军,为了赵国数百次奔赴战场,为国拓展疆土,保百姓安居乐业。
才有了如今的赵国,才有了现在的安稳。
今日的风格外的大,吹卷地上扔的烂白菜,吹动人们的衣衫,吹乱了王宰相的头发,却没有吹动他稳重如山的身体。
王宰相跪的笔直,脸上面无表情,与一旁大声哭泣的其他人判若两人。
王宰相仰着头,望着皇城,眼中无悲,只是眼睛有些发红。
许是对帝王的失望,早知帝王凉薄,却还是相信他,还是失望了。
功不抵过,早晚有这一天,王宰相也看淡生死。
他这一生无比辉煌,凭靠着一身热血,赢得赵国半壁江山,如今死在江河故里也值了。
赵茹只看见刀起时,王宰相嘴角扬起一抹笑,说不上凄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起码结局还能预测。
赵茹拿出令件,命令监斩官将王宰相的尸体,装进准备好的棺材。
免去先前规定的王宰相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以儆效尤。
赵茹说那些都是皇兄的气话,扬言一切后果她来承担,命人抬着王宰相和王桦的棺材,送到一个荒郊野岭。
赵茹回宫后,坐在佛堂中念着佛经。
求心安,求王宰相等人一路走好。
求枉死的人下辈子,不要投胎到这样的世道。
求世上所有人,能好好的活着,少些算计与构陷。
四月初九,长乐阁,
镜前人的脸上多了些气色,赵茹出水芙蓉,有种清冷的美艳,蓝色的罗裙衬出她非凡的气质,身上的高贵感不减,只是眼睛里少了冷漠,多了温柔。
屋内飘着的信香,褪去赵茹身上的戾气。不仅镇定了心神,也让赵茹染了善念。
另一个丫鬟将打包好的金银首饰放到桌子上,恭敬退到一边。
说来也奇怪,昨日九公主看到王宰相被斩首,像变了一个人,将长乐阁值钱的玩意儿,全收拾好,找一辆马车,委托徽远运出宫外。
大一笔价值连城的钱财,富可敌国,有些珍宝无法评估价值,主子的意思,她们不敢多猜测。
一身官府和往日一样清秀儒雅的徽远来到长乐阁,身边还站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眼神清冷,浑身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寒意,让人不敢多瞧一眼。
“奴婢纸鸢给九公主请安。”
纸鸢不敢相信徽远传给她的话,她在阁主身边多年,明白阁主的心思。赵茹怎么会轻易放弃,苦心经营多年的玲珑阁,她将全部心血倾入,怎么舍得放下。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有玲珑阁在,世间没有人会伤害赵茹,赵茹可以随时教训伤害过她的人。
玲珑阁运行多年,无需多费心思,只要阁主在,玲珑阁定会日日兴盛。
纸鸢想不通,也不敢相信,慕容太后让阁主受了那么多委屈,她能咽下这口气。
“不必多礼,我说了,我与玲珑阁无关。让你们玲珑阁的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变卖的钱分给赵国的贫困人,以圣上的名义捐赠。”
纸鸢红着眼眶跪在了地上,五年前,如果不是赵茹在一群黑衣人手中救了她,她早就没命了。
虽然是皇上安排的局,晚一步,世间再无她。她只认赵茹一个主人,如果赵茹不愿意要她,她还不如死了。
纸鸢拿起手中的短刀,放在脖子上,满眼真诚。
“纸鸢此生,只追随九公主一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茹清冷的声音打断。
“放下刀,想留下就留下吧。对了,玲珑阁的印章记得还给皇上,算是物归原主。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吧,徽远将军不用去了,都是我的私事。”
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的离开京城,耳边的喧闹声渐渐消失,传来的是,悦耳的鸟语和扑鼻的花香。
皇宫与这里相比就是两个世界,一个是黑夜的压抑,一个是白天的光明。
轿子中的姑娘掀开帘子看着窗外,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她好久没有静下心,感受世间的美景。
万事万物如此美妙,她怎么那么傻,怎么能一直呆在,牢笼一样郁闷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