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音吸吸鼻子,一步步朝他走去,还未靠近,他倏然转过身来,眸光愠怒看着她,“喝了多少酒?”
原来他早就看到她了,是因为生气才没主动去找她。
“不多,就一杯……两杯三杯。”
在他震慑力的目光下,她接连改口。
周钦无奈拧眉,将她拽过去,“今天是你预计的生理期,来了吗?”
“呃……”顾轻音眨了眨眼,“早上来的。”
“那你还喝酒?”
周钦放开她,一声不响往车的方向走。
看他生气的背影,顾轻音竟然还觉得挺可爱的。
果然人都是有劣性因子的,这人整天巴巴对你好,你习惯了,冷不防哪天给你甩个脸色,你还觉得特酷。
——
回到家后,周钦也没和顾轻音说话,径直走向浴室洗澡了。
顾轻音没想到他气性还挺大,不理她就不理她,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周钦洗完澡后,顾轻音紧接着拿睡衣进了浴室。
她今天本来还挺庆幸,肚子没怎么疼,然而一洗澡,小腹就开始绞痛了。
忍着痛,顾轻音飞快冲洗干净,然后擦干身体,穿上夜安裤,再换上睡衣,一溜烟回到卧室,躺在了床上。
周钦已经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故意往他那边靠了靠,见他没反应,又去拉他的手,声音故作娇柔地问:“小周周,我肚子痛,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别这么叫我。”周钦的眼都没睁开,冷冷地开口。
顾轻音只示好那一次,见他蹬鼻子上脸,重重哼了声,身子一转,背对向他。
卧室里的气氛安静至极,一张大床的中间自动隔出了十几公分的距离。
困意来袭,顾轻音像猫儿似的打个哈欠,沉沉睡过去。
临睡前,她的脑海中还混沌地浮现出一个想法:好啊!周钦,你真的不理我是吧?
窗外的夜空像是泼墨后的大肆渲染,闪烁着一颗颗的星星。
许久后,顾轻音身旁的男人缓缓支起胳膊,试探性地低头看了眼她,见她是真的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将他藏在身下的热水袋拿起,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
翌日清晨,顾轻音醒来后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似的缠在周钦的身上,她一时间感觉尴尬,心想自己该不会睡着了都还想找他求和吧?
动作轻轻的将自己的腿拿下来,她想趁他还没醒偷偷下床,谁料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顾轻音脱口而出一句“早安”,然而他只是冷淡地瞥她一眼,之后就掀开被子要下床。
顾轻音以掩耳之势扑过去,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周钦,我现在才发现你是玩冷暴力的人,早知道这样,你跪下来求我也不会跟你结婚的。”
她的话果然刺激到了他,将她的手拉下去,他反势将她压在身下。
额前的碎发垂落,挠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心都跟着发痒。
“不是你欺骗我在先?”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冷到让人发颤。
顾轻音回望着他,“我只是没告诉你去酒吧,又没说要回家,哪骗了?”
“你没否认。”
“…………”
顾轻音词穷了。
周钦放开她,从床上起来,绕到另一边去拉开衣橱的门。
他找出一件白衬衫,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系扣子,知道她在看他,低声说:“我真正气的是你不总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你是不是怕我死在你前边,然后你要孤独终老?”
顾轻音问完,周钦的脸色果然变得更加难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特别享受这种欺负他的感觉,谁让他那样嚣张妄为。
“今天要和炽风谈合作,你觉得我戴那条领带比较合适?”他已经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顾轻音也不会不识趣地接着纠缠,从中拿出一条蓝色斜纹的对着镜子比了比,“就这条吧。”
“嗯。”他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你帮我。”
她还从来没有帮他打过领带。
顾轻音以前可是服装设计师,打领带那自然是不在话下,她将领带套入周钦的脖子,放置于衬衫领外,给他整理一下衣领,之后开始打结。
她用的是经典的四手结打法,领结呈斜三角形,适合窄领衬衫,风格简约,非常方便。
周钦低着头看她,浓密纤长的睫毛扇动,没涂口红的唇瓣依旧如玫瑰色那般艳丽。
他的手掌情不自禁抚摸上她的脸庞,顾轻音的睫毛刹那间颤了颤。
怕他又要亲她,她忙不迭后退一步,“好了,你看看满不满意。”
周钦照了下镜子,她亲手为他系的领带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在他欣赏自己的时候,顾轻音注意到床头柜上的热水袋,她清楚记得,昨晚她睡前还没有这个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