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珀耳塞福涅的心跳都开始加速,她慌了,乱了,更气怒:“你敢!纳西索斯,你知道我是谁,我的母神是农业女神德墨忒尔,你不会想得罪她!”
纳西索斯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听珀耳塞福涅这么一说,他更硬气了:“我怎么不敢?”
他最看不起珀耳塞福涅这样的神,仗着母神的庇佑,在恩纳无法无天。他当初就不该救她,反而被她缠上。只是拒绝了她的求爱,就引起她这么大的怨愤。她在恩纳的小溪边推他,他当时就觉得她不对劲,现在再看,直接用上了神秘的花朵,要剥夺他的行动力,肯定还有后招!
但是,他不怕。
不仅是她,就是农业女神来了,她也不怕。
无关胆量,只是因为纳西索斯明白神界的生存规则:“即使我什么都不对你做,只要你心怀怨愤,不肯善罢甘休,早晚你会找上农业女神。毕竟你心里清楚,靠你自己,再过一百年也未必能报复得了我。”
他笑,笑得锋利,像一把刀:“既然迟早会对上,我怕什么?”
“你与其担心我怕,不如回忆一下你设计了什么Yin谋来害我,”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好像在提醒躺在地上,蠢钝不堪的种子女神:“毕竟——接下来,该你害怕了。”
珀耳塞福涅确实怕了。
她准备好的后招是放浪成性的神王宙斯,那是她也无法阻止的神!
妮可那么听话,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把神王叫来!
——不,不可以!
她不想委身神王,那家伙比哈迪斯更让她恶心!
珀耳塞福涅忙扯着嗓子,要叫住纳西索斯。
纳西索斯懒得听她说话,又不想把神力浪费在她的身上。他突然来了主意,走到橄榄树旁,猛踹一脚。他力气很大,踹得橄榄树瑟瑟发抖,抖下了一片片树叶,还有树枝上的微尘。
珀耳塞福涅刚叫了两声,就被树上掉下来的灰尘迷了眼睛,还有一片树叶险些掉进她的嘴里,她赶紧呸呸。突然,“啪”一声,掉下一团稀稀的,散发着淡淡臭气的东西,掉在她的脸旁。
她眨着泪眼,使劲,再使劲,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鸟屎!!!
珀耳塞福涅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对待,一声尖叫,又喊起来:“纳西索斯,你最好马上扶我起来,你这个混球,你会后悔的——!”
纳西索斯只给了她两个字:“住嘴。”
他声音不重,却带着浓浓的不快。
珀耳塞福涅下意识住嘴,胸口起伏不定。
她看见纳西索斯把脚蹬在橄榄树上,随时准备再来一脚。
“别让我再听你说一句话,不然我现在就让你后悔。”
珀耳塞福涅不敢再说话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恩纳的时候,那些宁芙与弱小的神祗都任她骄横,怎么到了纳西索斯这里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农业女神和神王的女儿,是尊贵的种子女神!
然而,尊贵如种子女神,此刻也只能躺在橄榄树下,与树叶鸟屎作伴,等待着神王宙斯的采撷……
另一边,纳西索斯特地绕了个路,走回了宴会厅。
等他回到宴会的时候,美酒已经喝过一轮,忙碌的青春女神赫柏仍旧像花丛中的蝴蝶似的,忙于斟酒。纳西索斯从众神中间穿过,无视他们或惊艳,或探寻的目光,走向冥王哈迪斯。
赫尔墨斯发现他回来了,疯狂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快走。
纳西索斯不知道在珀耳塞福涅的事情中,赫尔墨斯充当了什么角色,但他没打算再逃跑,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哈迪斯,走向了那个曾经剥夺他自由的男神。
哈迪斯倚靠在角落的廊柱上,端着一杯酒,抿了一口,看上去情绪不佳。
突然,他听见纳西索斯的声音:“哈迪斯。”
只是叫了他一声,就点亮了他黑色的眼眸。
纳西索斯从没见过他的眼睛那样亮,亮得好像天上的星星。他顿了顿,问:“我们可以走了么?”他没兴趣再继续呆在这里,除了虚伪的应酬,只有像珀耳塞福涅那样自大的神明,让他不适。
他曾经无比想回到恩纳,其实仔细想来,恩纳有自由,也有不快。
与之相比,在冥界,他的生活反而更平静,虽然有明塔那样不美妙的插曲,但是其他的冥神……都很好,嗯,还有冥王哈迪斯。
纳西索斯等着哈迪斯的回答,但他没有等到答案。
哈迪斯突然将他搂进怀里,摁得紧紧的。
纳西索斯记忆里,只有父神母神才会这么抱他,他懵了一会儿,像人间慈爱的母亲给孩子缝制的布娃娃,乖乖呆在哈迪斯的怀里,半天才找回声音:“怎么了?”
他伸手去推哈迪斯,推到一块健硕的胸肌,竟觉得有些脸红发烫。
哈迪斯的声音闷闷的,回答他:“……你回来了,以后是不是不走了?”
纳西索斯这才知道,其实他很清楚,他来这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