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方可是一个伤患,还是差点儿就没命的那种伤患!
而他却在对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询问正事,半点都不给对方留休息的时间!
衙役见秦尤咳得厉害,又看沈修的神情中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带着几分担心。他顿时心下稍安,转身到了桌子旁倒了杯水递给了秦尤。
秦尤接过,在灌了两大杯水后,这才终于止住了咳,却也没敢再大声说话了。
“我是秦尤,不知你们是谁?”秦尤将杯子递给了衙役,抬头看向叶殊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困惑。
秦尤这话若是对着普通百姓,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在场的人里头,个个都是压了孙流一头的大官!秦尤这问话便显得有些不太礼貌了。
衙役担心秦尤会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人,赶忙出声给他介绍道:“秦尤,这几位大人是来查你那个案子的,孙大人指明了让我们配合诸位大人。”
衙役想要提醒秦尤注意点言行,可又不敢说得太过明显,只好这般隐晦地提了一提。
可惜,秦尤听完他这话后却是愣了一下。随即,他竟是大大咧咧地问道:“大人?难不成,你们是从京都过来的那几位大人?”
衙役听着他这话一惊,恨不得抬手捂住秦尤的嘴!
京都里有钦差要来他们金贝看石头的事,孙流一早便得了消息,还拿到了画像!自然也对衙门里的人叮嘱过许多次,防止他们到时候不知不觉地得罪了人。
可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心照不宣的!
现在被秦尤这般直愣愣地捅到了明面上,鬼知道叶殊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可衙役一开始没能及时阻止秦尤将这话说出来。现在秦尤都已经将话说透了,他自觉再行阻拦也没什么用处了。
因此,在心惊过后,衙役闭紧了嘴巴,悄悄地远离了秦尤一点。尽量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叶殊几人现在却是没空去注意那衙役的反应。甚至,他们对秦尤这问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满或者不对的地方。
叶殊还大方地承认了,道:“没错。我们就是从京都过来的,还正好遇上了你这事。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不知可否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
“当时?当时……”秦尤看上去有些愣。
在下意识地重复了两边这话后,他也跟着不自觉地回忆起之前的情况来,脸色也跟着逐渐难看起来。
随着记忆的苏醒,秦尤没一会儿便猛地抬头看向了叶殊几人,脸上满是惧意和悲愤,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颤声问道:“冯宙!冯宙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对不对?!”
叶殊等人都没料到秦尤会问这个问题。
他们五人下意识便转头看了看对方,都觉得在这时候告诉他冯宙的死讯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
沈修几人顿时沉默了。最后还是彼方应道:“不急,你的这个问题等会儿再说。现在先说你们当时遇到的情况。”
秦尤看着叶殊几人的反应,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能猜到答案的。
他低下头捂住脸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渐渐传来了压抑的低泣声。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了手。可整个人却消沉了许多,带着些许哽咽感,道:“我……我们之前问完了分给我们的那四个人。我……本来是想跟冯宙一起去找姚捕头的。可是冯宙说,他……他要自己调查这件事。”
“然后,我说不过他,就……只好跟着他一起走,防止他整出什么麻烦来。却没想到,就在我们经过南路……巷子口的时候,周围突然跳出了好几个蒙面人!他们什么都没说,拿起剑就攻击!”
秦尤说到这里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整个人微微颤抖着,那无意识瞪大的眼睛里头满是惊恐的神色。
衙役本打算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掺和这事的。可现在瞧着秦尤这惨白的脸色,他还是默默地递了杯水过去。
“谢……谢谢!”秦尤接过水杯道了谢。在连喝了好几口后才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了。
可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微颤,哽咽的感觉依旧,道:“我……都是我没用!我拖累了冯宙!他……帮我挡了好几次,最后还让我先跑。可我……我却还是没能逃出巷子……明明……明明就差几步了……”
秦尤越说哭腔越明显,最后没忍住低下了头,咬紧牙关抬起袖子一股脑儿地往脸上抹,显然是在擦眼泪。
沈修瞧着他这伤心模样,一时半会的都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叶殊原本是想接着问的。可看着秦尤这样子,她终究还是没将话说出口,而是选择了等上一等。
夏冬则是一脸平静地看着秦尤。既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也没有任何漫不经心。整个人平静得仿佛在看天上下雨一般,带着习以为常的淡定感。
作为一个资深的御锦卫,哪怕是主要活动在皇城之内,也依旧是外人所憎恨、惧怕、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