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下饲养百蛟,想来便是以此为食。那尸体鲜活时挂上,过上几天,舌身腐烂了,便会坠下地去沦为食物。
火光把周围照亮,黑暗中又显出几具尸体。地面零零散散躺着尸骨,有些是吃到一半剩下的,有些却是完好无损的整具。
尸体不过几具,却要喂养数百灵蛟,按理说不够食用才是,怎的还会剩下?
花苡有些生疑,按狱卒所言,她刚坠下,百蛟就该来食才对。可为何她在底下走了一圈,那灵蛟却愣是没有动静?
此事不对!
花苡一跃而起,掌心闪烁,火焰忽的放大数倍,将谷中大半空间都照亮了。
她一看,却愣了。
只见远处角落里灵蛟尸体堆成了山,一具累一具,堆起几丈之高。
怪不得无蛟来食,原是它们早已身死!
是谁干的?
听狱卒所言,他们应是不知情的。但若非他们,谁又能潜入天牢,杀死百蛟而丝毫不被察觉?
火光忽的在空中摇摆起来,可谷中明明没有风才对。
一股灵力自她身后涌动,慢慢靠了过来。
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不免让人后背发凉,神经紧绷。
“谁?”
花苡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一个声音便先她一步响起:“将军,又见面了,别来无恙。”
花苡转过头去,那人已凑近身前,和她平平对视。
脸戴金色面具,一声红衣如血,正是那只火凤凰。
“你又来做什么?伤了冰龙害我入狱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亲手杀了我吗?”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军怎会如此想?我若要杀你,早连同冰龙一并收拾了,还会留你活到现在?”
“你想做什么?”
“我是来救你的啊。”
花苡皱眉。这人自打出现,便浑身透着古怪,戴着面具颇为神秘,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
“救我?你我非亲非故,救的什么?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身上可有值得你再三出手的东西?还是说你看上我了?”
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确实看上你了,不过不是你的躯体,是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
“冥、灵、珠。”
他一字一顿,却击得花苡一阵心颤。
他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轻而易举重伤冰龙,他的实力必定高深莫测,说不定还在风寻之上。可这样的一个人,何必纠缠她呢?
要冥灵珠,以他的武力一招便能要了她的小命,简单直白便能达成目的,又何必和她游戏?
而这冥灵珠又究竟为何物?风寻设计让她得到,助她提升灵力,幻出繇蛇之身。可却又牵连出红衣女鬼,和她身后的一堆烂事。
身世、记忆、真假,一个个谜团随着冥灵珠入体和她攀上关系,到底是福是祸?
现在这男子缠着他,同样是为了冥灵珠。她与这一切到底有何关联?
她脑子很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冥灵珠!”
男子依旧笑脸盈盈,“将军稍安勿躁,那东西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向你要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心平气和地交谈的。若是你愿意还能交个朋友,知己就更妙了。”
“我不缺朋友,也不想交谈。识相的就自己离开,不然我杀了你!”
“是吗?将军有这自信能赢我?”
“试试就知道了。”
栖谲穿风而来,眨眼杀至眼前。那男子却是不慌,一伸手便夹住了剑身。
再拂袖生风将她逼回原地。
他招式简单却招招破敌,花苡自知不是对手,没有冒然再攻。
“将军,你跟我走吧,反出仙界入我麾下,我们共图一番伟业如何?”
“反出仙界与你为伍,成为整个仙界的敌人,你是怕我犯的罪不够处死吗?”
“仙界有什么好的?一个无能、不辨是非的仙君,便是你要辅佐的吗?他要杀你啊!你伤他坐骑,他不会留你性命的,跟我走,你才有活路!
他擅Yin谋算计,你只是他的棋子。要用你之时,你便是安城将军,他不要了,你便是死囚!这样Yin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你还要对他忠心吗?”
“我自有判断,无须你来教我!”
“我在救你啊!”
那男子眼睛睁大,认真的模样连花苡都看愣了。
“我在救你啊,你相信我!我能给你的远比一个将军多得多,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只要你说,我都照办!
他仙君凭什么要你的性命啊?你该为自己活的,你有自己的路可以走啊!
你为他出生入死地卖命,到头来却要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不值得啊!跟我走吧,我们掀了这霰安城,叫他仙君滚下宝座!到时候你要报仇,不是易如反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