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栖然听了眼睛一亮,兴冲冲道:“哥,你这是彻底想通了?!也好也好,既然已经和平分手,就犯不着再为她浪费情绪了。”
“洒脱点,往前看多好。”说着,许栖然没心没肺地拍了拍哥们儿的肩膀。
陈枭却因他那句“和平分手”,心口莫名又中了一刀。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一番波折跑去法国,明明是找人解释求原谅的,结果居然演变成和平分手。
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可黎笙却是铁了心要跟他断干净。
陈枭看着眼前的文件,心绪不宁地放下笔,下意识又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修长的手指娴熟地敲出一根烟来。
许栖然忍不住劝:“哥,大夫说了,你这胃经不起折腾,最好戒烟戒酒。”
陈枭没说话,周身笼罩着一股熟悉的低气压,一旁的沈皙朝许栖然递了个眼神,两人打道回府。
从办公室出来,许栖然疑惑了,忍不住吐槽:“枭哥不是想通了嘛,怎么还这么丧?”
沈皙挑眉,认真分析道:“我觉得难。”
许栖然:“什么难?”
沈皙:“他想通难。”
许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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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城南的别墅。
陈枭一进门,管家和周嫂便迎上来,一个去停车,一个接过陈枭手里的衣服,温声道:“先生,锅里熬了莲藕排骨汤,您喝点吧。”
陈枭淡声说了句不用,没什么胃口。
他径直上楼,本打算去书房,却鬼使神差地走到黎笙的卧室。
那姑娘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卧室里的摆件一成不变,还是她走之前的样子,周嫂每天都会来打扫。
卧室的玻璃窗半开着,凉爽的晚风灌进来,吹动桌上那盆栀子花,吹着白色的窗帘轻轻晃动。
陈枭的目光扫过更衣室,梳妆台,最后落在床头边,慢慢定格。
那里摆放着一张照片,是他和黎笙唯一的合照。
陈枭这人不大喜欢拍照,跟黎笙共同生活的八年一晃而过,这张照片竟是唯一的证明。
照片是五年前黎笙刚参加完高考的那个暑假拍的,黎笙骑着一匹白马,陈枭站在她身侧,微仰着头,黎笙则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吻在他唇上。
意外的是,照片上的陈枭神情错愕,因为这是两人第一次接吻,还是黎笙主动。
傍晚的余晖在女孩轻盈纤瘦的身躯铺了层暖黄的光晕,也映照着她那只红透的耳朵尖。
望着照片上的黎笙,陈枭的目光不经意间变柔,慢慢陷入回忆。
黎笙高三备考的那年很辛苦,陈枭也开拓国外市场,经常一出差就是一两个月,两个人聚少离多。
后来陈枭答应黎笙,只要她高考一结束,他就请假,陪她一个月。
那天陈枭带黎笙去了马场。
小姑娘第一次来马场,看什么都是新奇的,跟在陈枭屁股后头蹦蹦跳跳,像只欢快的兔子。
陈枭仔细帮她戴好头盔,才将人带去马厩选马。
黎笙一眼就相中那匹白色的阿哈尔捷金马,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体态格外出众,她满脸期待地希望陈枭能教她骑马。
那匹马虽然看着漂亮,但性格却一点也不温顺,是国外的一位合作商赠给陈枭的,陈枭骑了很多次,才将那马驯服。
出于安全考虑,陈枭自然没答应,扭头就给黎笙牵了匹又矮又瘦,看上去还有点营养不良的小红马。
周围半大点的小朋友才骑这种马。
黎笙瞬间觉得自己被陈枭鄙视了,她瘪瘪嘴,不情不愿地骑上小红马,跟陈枭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偏偏陈枭却跟故意似的,踩着马镫,身姿敏捷地骑上那匹马阿哈尔捷金马,一挥鞭子,那马长腿一蹬,直接将身后的黎笙和她的小红马甩得远远的。
黎笙一脸哀怨地望着陈枭骑着那马跑了个来回,吸引马场围观的路人无数。
黎笙一个人生闷气,骑着小红马原地蹦跶,无论陈枭怎么跟她搭话都不理了。
许是猜透女孩的小心思,陈枭下了马,懒洋洋地歪着脑袋,朝生闷气的小姑娘勾了勾手指。
黎笙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喊我过来干嘛?”女孩扬着小下巴,语气不满,声音却脆生生的。
陈枭垂眸睨她一眼,唇角噙着抹坏笑,不等黎笙反应,他弯腰俯身,有力的臂膀揽过黎笙纤细的腰肢,将人轻轻松松往上一提。
一阵天旋地转,黎笙吓得尖叫闭眼,惊慌失措地伸手抱住陈枭的脖子,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高高的马背上。
白马似乎感觉到背上换了个人,细瘦的脑袋轻轻晃了晃,似有不满,黎笙也跟着身体摇晃,吓得连忙抓住马鞍,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子。
陈枭摸了摸白马的脖子顺毛,像是在安抚,很快白马安静下来,脑袋往前拱了拱,轻蹭着男人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