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方在床上趴着打游戏,见牧南屿直到晚上六点半都没去自习教室,忍不住开口问。
“屿哥,你今天怎么不去教室做卷子了啊?”
牧南屿一只耳朵按了耳机,正在复盘错题,听到问句把英语听力暂停了一下,意兴阑珊。
“一个人懒得过去……就在寝室做做算了。”
说来也奇怪,白景潭留在寝室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个闷葫芦,有时候一小时都不说一句话,只有他自己和关方喜欢“叭叭叭”聊天。
但是上铺一空,好像就是少了人。
他和关方都聊不起来了。
“屿哥,你已经快刷一个月的题了吧——对了,这段时间那个‘教你一个月冲刺六百分’的up主一直断更,据他动态说,是手受伤了,没法更新。”
这些天一直和白景潭厮混在一起,有一对一辅导,牧南屿已经许久没有关注过那个UP主的动态,闻言微微一怔,总觉得自己错漏了什么。
“是吗,那UP主手也受伤了?”
“昂,可能这个月水逆吧?”
牧南屿抿唇一笑,若有所思地发了一会儿呆。
话题还是绕不开白景潭:“关方,你说白景潭的手做卷子没问题吧?”
听说那个英语竞赛很变态。
题量很多,考试时间足足有三个小时,还要加个面试。
他昨天给白景潭拆绷带的时候特意注意了一下,对方的肩上淤青还留有淡淡的印子,也不知道还疼不疼。
问白景潭,那人只是摇头笑说“不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话。
“屿哥,你担心啥呢,潭哥那伤都养了两周了,没伤到筋骨,当然好了!”
关方没太当回事,手机屏幕摁得“笃笃”响,随口调侃道:“屿哥,你最近还挺关心潭哥的。”
心跳漏了一拍。
牧南屿喉结滚动着,故作镇定:“是吗?”
“是啊,刚开学那会儿,如果你看见潭哥受伤,肯定巴不得鼓掌欢庆,鞭炮齐鸣。”
我有那么坏吗?
牧南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抬手碰了碰脸颊,才发觉自己的皮肤有点发烫,他赶忙低下头借看题挡住了关方的目光。
自己对白景潭好像确实有点不大一样了。
“……那你觉得白景潭呢?”
关方愣了一下:“潭哥什么?”
“白景潭对我怎么样?”
“潭哥对你当然好啊,你没怎么看新生群吧?其实经常有人偷拍你和潭哥走在一起的照片……她们说潭哥看你的眼神跟平时看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也觉得是。”
“潭哥跟我说话的时候很少笑,但是跟你说话的时候总是笑……”
牧南屿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怀疑自己:“是吗?”
“当然啊,不信我给你找个照片看!”
一分钟后,牧南屿收到了关方发来的照片。
应该是校足球赛时候拍的。
是他和白景潭一起坐在观众席,白景潭用书帮他挡太阳那次。
清冷琼秀的男生手指修长漂亮,捏着书册,骨节泛着冷白。
他侧着脸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含了涧水,眼尾自然地上勾,削薄的唇抿起,唇角扬起浅淡的弧度,确实是在笑。
平心而论,白景潭长得很好看。
虽然戴着眼镜的时候文质彬彬的,但是风清月朗的那种俊秀,不是那种过分娘气的感觉。
牧南屿盯着照片出了神,直到关方喊他名字才回过神来:“……我不觉得这照片有什么不对啊?”
关方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又发过来了两张照片。
“当然不一样,你看潭哥跟小姑娘说话时候的样子,那脸冷的,咱们寝室都不用打空调了,潭哥往寝室里一放就是自动制冷机!”
牧南屿憋不住笑了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
他点开了图片,放大。
被几个小姑娘簇拥着的白景潭一直与她们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极具冲击性的浓颜系面容没有表情,凤眸冻着霜,没沾染一丝阳光的热度。
从眼尾到嘴角,都是凛冽的线条,无怒无喜。
他凝眸注视了一会儿,饶是神经再迟钝,也能发现这的确是不一样的。
关方见他认真在看,兴致勃勃地在边上小声解释。
“可能是潭哥比较慢热?然后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跟你待一起的时候比较放得开?”
“其实吧,也不是说潭哥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礼貌,就是……他有时候也笑,但笑得挺疏冷的,只有跟你说话的时候,他的笑才是眼尾上扬的那种真笑。”
不止是眼尾上扬。
还有眼里的光。
唇角的弧度。
脸颊的肌rou牵动。
颈侧的红痣。
都是不一样的。
牧南屿关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