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房门打开,穿着水红色夹袄,画了Jing致妆容的雪青端着一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夹袄是掐腰的,衬的她的腰肢越发纤细,柔软,整个人窈窈窕窕的走向宋厉,眼底含着一抹羞怯道,“大人,老夫人吩咐奴婢来伺候您吃酒。”
宋厉看了雪青一眼,扫向对面的圆凳,“坐吧!”
雪青将托盘放下后,却没有在对面落在,而是挨着宋厉坐下,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很好闻,是宋厉一直喜欢的味道。
“大人,您请。”她皓腕悬空,斟了一杯酒,递给宋厉。
宋厉接过后,捏在手里,却半天没有喝下,他眼中一片明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雪青见宋厉半晌不动,她想起宋老夫人交代的“你们大人性子冷,不懂得疼人,你做了他的屋里人,可主动一些,只要他肯接受了你,那你以后哪怕没有名分,也是实打实的‘夫人’”,眼眸一抬,水润润的看着宋厉,便要去握他的手,服侍他将这杯酒喝下。
宋厉的手被一双软绵绵的青葱指握住时,才察觉到不对,他侧头看了雪青一眼,不动手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反问道,“你喜欢我?”
“是。”雪青虽然羞怯,但还是点头承认道,她始终记着宋老夫人说的话。
宋厉忽然一笑,带着几分落拓邪气,捻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可我喜欢能帮我忙的。”
“大人的意思是……”
“以后跟在我身边伺候我的起居罢,若是有案子,有可能还会连夜不休的查证,做得到吗?”
“回大人的话,做得到。”雪青硬着头皮答应。
宋厉点了点头,“服侍我安置罢。”
雪青起身服侍宋厉宽衣,又出去帮他打了洗脚水,宋厉坐在床边,将脚泡在木盆里,余光看到雪青挽袖子,他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
雪青道,“伺候您洗脚啊!”
“这样就可以了。”说着,宋记将脚从木盆里捞了出来,自己用帕子擦干,而后吩咐雪青,“将水倒了后,就去外间榻上歇下罢。”
“是,大人!”雪青领命退下。
宋厉放下床帐,一夜好梦,次日醒来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兴平,裴卿卿和陆淮安等了有五日的功夫,蜀中那边的斥候才将乔家人的尸骨和多年的老街坊带过来。
随后,陆淮安让人将乔泰带回了裴宅,他坐在桌后,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为庞进武卖命这么多年,到死还要受尽酷刑,你觉得值吗?”
乔泰冷冷的看了陆淮安一眼,双唇缄默,一副刀山火海都不会开口的模样。
陆淮安轻轻的叩击着桌面,脸上浮起一抹冷笑,“知道为什么这五日来都只让我手下的斥候提审你,而我未露面吗?”
“那是因为我带人去了一趟蜀中。”
说到“蜀中”二字,乔泰死寂的眸光突然闪动了一下。
陆淮安接着道,“我去了乔家聚居的地方,原是想找到你的爹娘亲人逼你就范,可没想到,他们都过世了。”
“不可能!”乔泰终于有了反应,他盯着陆淮安急迫的否认。
陆淮安摇头,“我知道你不会信,所以将他们的尸骨都带来了,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暗卫,替庞进武杀了那么多人,应该在明白不过,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说着,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下一刻,扈十七带着乔家人的尸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当着乔泰的面将他的爹娘,大哥一家,幼弟一家的尸骨全部拼了出来。
“将他放开,让他好好的看看,这些年死忠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陆淮安吩咐锁着乔泰的斥候。
斥候闻言,立刻将乔泰松开,乔泰扑向摆了一地的尸首,他一具一具的查验过去,越往后,他的脸色就越难看,他知道,陆淮安说的没有错,在他跟了庞进武没多久,他就用庞氏的独门剧毒要了他全家人的性命,连他刚刚满月的侄子都不曾放过。
一滴滚烫的泪从乔泰眼中流出,陆淮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想见见人证吗?”说着,他又拍了下手,接着,一对已经耄耋之年的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多年没见,但乔泰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这时他当年还在蜀中时,对他像自己家亲孙子一样的伯爷和伯娘,他整颗眼珠子都变得通红,含泪看着两人。
老太太还不敢认地上的乔泰,她的眼睛有些昏花,好一会儿,才看着乔泰反问道,“你、你是阿泰?”
乔泰听到伯娘的话,良久后,才呜呜的点头,叫了一声,“伯娘,”又抬起头,看着另一位老爷子,叫了声“伯爷”。
“你这孩子,当年怎么就一去不回呢!”老太太在乔泰身边蹲下,抱着他哭了起来,半晌后又道,“你的事情奉国将.军已经跟我和你伯爷说了,那个庞进武就是个杀千刀的糟心玩意儿,他表面上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你爹娘兄弟,可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就一把火将你家烧了个干干净净,咱们县上的仵作查探时,说是你家里人都是中毒而死后才被焚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