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家具搬进去,吴泽那间房子立马不宽敞了,甚至显得有些拥挤。原本破旧的房子因为这些光鲜的家具,变得熠熠生辉。
闻着动静过来的王婶走进去瞧了瞧,连连感叹:“哦哟哟,放了新家具,整个房间都不一样了。”
她朝吴泽小声问道:“这些都是你老丈人给的陪嫁?”
吴泽朝房间里望一眼,“嗯”了一声,拿起一片砂纸去擦自行车上的铁锈。
王婶啧啧两声,有些羡慕地说:“你这老丈人也太阔气了吧。”
说完,她又去打量那些家具,木柜的样式比她结婚那年的样式好看多了,她打开木柜看了看,上面一层应该是放被子的,下面的空间分为左右两部分,左边是一格一格的,可以将衣服分类放置,右边的空间只摆着一根细木棍,可以挂衣服。
王婶很喜欢这个木柜,左看右看舍不得合上,心里很是愤懑。
吴泽家里原本穷成那样,结了个婚,这生活水平立马超赶她家,真是见了鬼了,结个婚也能富起来,吴泽家祖坟冒青烟,才让他娶了这么个媳妇。
王婶又羡慕又嫉妒,看了几眼,闷不吭声地回去了。
王婶前脚刚走,吴晓霞提着一袋子被褥过来,床单和被套是她前些天去大市场买的,大红色,上面绣了两朵大牡丹,特别喜庆。
她原本是想婚期前一天才套上,怕套早了弄脏,但转念一想,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怕自己忘了,干脆提前套上。
一进门,她瞧见吴泽在擦他的自行车,也没在意,提着大袋子直接往房间里走。
吴泽问了一声,“现在就套被子?”
“对啊,我怕我明天事多,忘了。”刚说完就听见她惊呼一声:“这木柜是陆家送过来的?”
吴泽起身,把手洗干净,走进房间里,将吴晓霞扶到椅子上,说:“你歇一会儿,我来套。”
吴晓霞这几天因为高兴的缘故,显得很有Jing神,“我又不累。”
说着指挥吴泽,“你去那边,我俩一起套。”
吴晓霞边套被子边打量房间里的木柜,还有那两只箱子,四个小方凳子以及大大小小的桶。
“这些都是陆家的陪嫁?”吴晓霞看着这些东西,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陆家送过来这些嫁妆,而吴家除了一张破自行车,似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彩礼。
吴晓霞回到家里,当夜和丈夫陈奇商量,要不要给吴泽再置办一样家具。
陈奇把头蒙进被子里,只问了一句:“你有钱吗?”
吴晓霞靠坐在床上,迟迟没有躺下。
过了一会儿,陈奇没听见动静,将头探出来,看了一眼吴晓霞的脸色,无奈地坐起身,抹了一把脸,说:“我知道你惦记吴泽,怕他结婚太寒碜,别人看不起。但咱们有这个心,也得有这个力才行啊。”
“现在结婚流行的三大件,吴泽好歹有辆自行车,也不算太寒碜。你说你要再置办一样家具,你是想买手表还是想买缝纫机?”
“这两样都得上百元,咱们家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音音因为这个延迟到明年上学,你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的也要用钱,这时候哪里有闲钱?”
吴晓霞听他一长串话,没有吭声,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想起以前的事,心里有些难受。
她说:“当初爸妈留下的钱,吴泽一分没要,全给我当嫁妆了,现在他结婚,我却什么都拿不出来。”说着说着就要留下泪来。
陈奇见她情绪激动,赶紧替她抹眼泪,“你别哭你别哭,咱们再想想另外的办法。”
吴晓霞想起今天陆家送过来的家具,几乎猜到结婚当日的情况,到时候肯定有人戳吴泽脊梁骨,说他吃软饭,说他傍富。
想到这些,吴晓霞心里更烦躁,眼泪止都止不住。
陈奇见她越哭越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赶紧哄着:“咱们买不起手表,买不起缝纫机,但收音机咱们还是买得起的,你看咱们给吴泽买个收音机怎么样?”
吴晓霞泪眼婆娑地望着陈奇,“真的?”
陈奇竖起两根手指,发誓:“真的。”
“我明天就去买,所以你别哭了。”陈奇说着,用毛巾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边擦边取笑她:“这么大个人了,哭成泪人,也不害臊。”
吴晓霞看他没轻没重地在脸上擦来擦去,忍不住破涕为笑。
第二天,陈奇提着收音机去吴泽家时,正好碰见吴泽从外面回来,手上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陈奇有些惊讶:“你买新车了?”
吴泽笑笑,“还是之前那辆,我重新去喷了一下漆。”
陈奇走过去摸了两下,惊叹道:“重新喷漆之后跟新的没什么两样,不错不错。”
吴泽瞧见陈奇手上的收音机,问道:“这个是?”
陈奇笑着说:“你姐担心你不够体面,特意吩咐我去买的。”
吴泽脸色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