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咯咯地笑,忙帮他斟酒。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陷入了一个无限死循环,茗儿手拄香腮倒酒,乐风只管埋头喝,两人一句话没有。
与其说这是陪酒,不如说是灌酒。
连着喝了好几壶,茗儿的手都倒酸了,他还没停下来,脸上的红晕反而渐渐散了,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自诩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但美人在前,他还是兴趣缺缺,满脑子都是丁思若那脸以及她的胡搅蛮缠。
善于察言观色的茗儿早瞧出他的变化,心里倒也对这个俊逸的王孙公子哥平添许多兴趣,他绝对不是色中饿鬼,而且非常有趣儿,让人忍不住想逗弄她。
打了个哈欠,她软软一笑:“公子,咱们喝够就歇了吧!”
他点头,起身道:“在下先告辞了。”
“公子!”就这么走着进来,连衣服都不脱就走着出去的男人,她还是第一个,茗儿咬了咬牙,起身追上去陪着笑道,“您的朋友给了银子,难不成您还想拿回去么?”
“姑娘留着吧。”乐风低声道,“谢谢姑娘款待。”
拉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大门,刘金和建安正靠在树上打盹儿,他刚过来就惊醒了,忙问:“事儿都忙完了么?”
“完了。”他苦笑一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骑马往小径上飞奔。
他这一辈子,只怕是注定要葬身在丁大小姐这个坑里了。
三个人一行往寒竹居去,却在路口被人拦住了。
彦博早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自己还没回宫,就等在那儿,将他拉上马车,上车便问:“成事儿了么?”
他摇了摇头。
“你到底怎么回事!”彦博有些生气,声音也大了,“你的东西都是白长了么?”
他苦笑,无语。
“算了!”彦博爽快地挥了一下手,反过来安慰她道,“那女人对你来说也着实油了些,这样吧,我让李公公安排安排,给你找几个侍寝的丫头,再找几个教引妈妈,到你王府里住上一段儿,你看怎么样?”
“不用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这人。”彦博道,“难怪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他苦笑:“我不是被别人吃得死死的,是被自己吃得死死的。”
由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自娱自乐,苦闷都是自找的。
“你是女人吗?”彦博不屑,哼道,“也要从一而终?”
他忍不住笑了:“从一而终也没什么不好。”
经过这五年的磨砺,他已经习惯个中诧异,在山上再正常不过的事,到了这京城中便是奇葩。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彦博瞥了他一眼,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他肯用一个晚上的时间相陪,就为等他成就自己的性事,可偏偏闹出个这!
乐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回宫吧,九郎。歇一会儿该早朝了。”
送走了龇牙咧嘴的彦博,建安问他:“咱们还回寒竹居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去大哥那儿吧。”
静夜中的小院格外清冷。
“哥。”茗儿搓着手慵懒地走过去,压低声音在窗沿小声道,“打听一下,这位官人是谁。”
“好。”外头一声低yin,再没了别的话,接着便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茗儿低头瞧着桌上的酒杯,深深一笑。
第一卷 寒竹闲居 第113章 秘鉴(下)
思若自那天晚上之后再没见过乐风,心里暗暗跟着着急,寝食难安,一来是光顾着斗气了,还没来得及说夕颜的事儿,二来也担心老太太的身体。
乐风没回来过,刘金、建安也不见踪影,三儿去了几趟他在城中的王府,什么也没打听到。
她正在屋里画画,四儿进来了,将面汤放在桌上,低声道:“吃饭了。”
她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
“姑娘怎么知道有事?”四儿吃惊。
所有东西都写在脸上,她有什么可能不知道?
“说吧。”她笑,“怎么了?”
“王爷。”四儿瞥了她一眼。
“有消息了么?”她放下笔,抬眼看过去。
“嗯。”四儿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三儿打听到王爷昨儿个夜里在风月楼。”
看四儿的表情就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她笑了笑,又捡起画笔。
“要不,让三儿再去问问?”难得姑娘这样着急,打听到的却是这种事,四儿只觉一阵闷燥。
“让三儿回去歇着吧,这几日东奔西走,他也累了。”思若笑着,在纸上画出一朵繁花,富贵牡丹。
“姑娘!”四儿道,“让三儿再去私塾那边打听打听!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老太太没事儿就好。”她轻笑一声,往那花上涂颜色。
四儿见她专心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