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固越发看不明白皇帝的心思,在二皇子主动请缨时,他本以为皇帝会欣然接受,却不曾 想到皇帝会拒绝。如今太子有了实职,皇帝到底不应阻止其他皇子参政才是……陛下到底是作 何想的?
出了勤政殿后,赵弘乾的脸色才彻底黑了下来。鲁固秉性如竹,不愿卷入夺嫡一事中,因 而瞧见了也不开口宽慰刚受挫的赵弘乾,反而很快的行礼告退。
况且在鲁固这样的保守派心中,皇后所生的太子才是正统,其他均是言不正名不顺。
是夜,皇帝招了万贵妃侍寝。次日,昌邑的求援书继续呈于龙案前,皇帝盛怒之下,命二 皇子赵弘乾领兵五千前往昌邑救援。
同一时间,扣儿回到了埋伏地点。他此去已是半日,回来是掀起阵阵沙尘。
只见扣儿从马上飞身而下,几步跑到金司马面前低声道:“吴国后援军队抵达此处约是明 日的黄昏时分,相差不过几个时辰。”
副将听罢,不由挑眉道:“你就知道得这般清楚?”
扣儿扬眉道:“这是按吴国后援军队的规模和一路的水草排布估算而出,定是准确的。”
副将听罢,哈哈大笑几声,直道是后生可畏。
金司马也不耽搁,立马派人绕道将消息传回睢阳。
吴国军队在这日午间时分,就已率众攻打城门,然赵弘殷却紧闭城门不出,做出大量部队 已赶往昌邑救援的假象。
赵弘殷替官驰倒了杯热茶,笑道:“舅舅许久未曾沾水,还是喝上些吧。”
官驰接过热茶,垂眼看先浮在面前的茶梗,淡淡道:“臣还应往城楼上去守着。”说着便 将手中热茶放下。
“舅舅认为吴国能将睢阳城门攻破?”
官驰想也不想的说:“自然不能。”
“那舅舅也不用亲临。吴国早该收到舅舅率兵来睢阳的战报,但如今您不曾上城楼定会让 他们心生疑窦。如此心中有疑,攻城也不会太过尽力,我们能拖住的时间尚且能更多些,何乐 而不为?”
官驰想了想,捧起热茶喝了口,也不再提要上城楼之事。
赵弘殷微微一笑,心中却是默算着许幼安离开的时辰,估算着他如今所该抵达的位置。如 他所料,幼安此行应不会有危险,只是他再有把握的事在幼安那里也会让他觉得所有的计谋还 不够细致入微。
赵弘殷不觉间就叹了口气,与他先前在官驰面前信心十足的模样全然不同。
官驰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可是担心许家小子?”
赵弘殷被官驰问得一愣,他这母舅向来不苟言笑,丝毫不像是会注意这等事之人。如今问 起,颇让赵弘殷觉得意外。
对于幼安的事在官驰面前他也不用藏着掖着,赵弘殷微微颔首道:“这是幼安初次随军出 征,孤的确放心不下。”
官驰顿了顿,似欲言又止。
赵弘殷不由笑道:“舅舅有何话,但说无妨。”
“对于许家小子殿下似忧心太过,此次进军许家小子完全能胜任。您不需这般……寝食难 安? ”官驰斟酌着说道,说出口之后却也觉着“寝食难安”这词不太怡当,但太子表现出来的 又的确是这般。顿了顿他又道,“许家小子已经不是黄口小儿,殿下该明白才是。”
赵弘殷忍不住笑道:“舅舅可知孤初识幼安之时幼安才多大。小小的一团,哪里都圆乎乎 的,可爱得紧。那几年若不是有他作伴,孤不知得多难熬。他在孤心中哪里就长大了?他于孤 ,一直是初见的模样。”
官驰不是风雅之人,哪里会懂得“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赵弘毅这番话他听得是云里 雾里的,总觉得哪里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只是,赵弘殷说这话时的神情让他不由皱了眉。
还不等官驰理出头绪,却有一人风尘仆仆的进来道:“金司马来报,吴国后援军队约在明 日黄昏时分抵达。”
官驰看向赵弘殷,“如殿下所料。”
赵弘殷点头,“如此甚好。传令过去,让金司马明日卯时出兵五千与孤一同夹击吴国,剩 下之人防范后援军队来袭。”
“是! ”传令之人得令后立马转身离去。
赵弘殷转目看向官驰,“舅舅,明日的出征可全依仗您。”
官驰早已是坐他不住,听赵弘殷这般说,只觉热血沸腾。他难得露出几分激动的情绪,高 声道:“定不负殿下所托!”
“张嘴。”端木容谦将剥好的橘子抵在拓跋玄嚣的唇上,面无表情的说。
拓跋玄嚣看着能把自己给嘻死的橘子忙遥摇头,又在小本子上写下“谋杀亲夫”四字。
端木容谦:“……”
端木容谦将橘子放下,盯着拓跋玄嚣看了许久,久到拓跋玄嚣想主动承认错误的时候,端 木容谦却是将橘子一瓣瓣的剥开。
拓跋玄嚣看着端木容谦如玉般纤细的手指轻捏着似月的橘瓣儿往自己嘴边送来,甚至边发 出了“啊”这般哄小孩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