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子二人是合起来针对自己吗?
崔大人哼一声,“渝州是咱们家的祖宅,二郎,你执意留在这边,父亲没话说。当年你为了大郎不做官,这恩情,父亲记得。”
他话音一转,“但你别忘了,你分府另居,并非分族。”
分族?
崔昫下意识地联想,沉默半晌,道:“那便分族吧。”
分了族,他不受制于清河崔氏的宗族管教,也好理直气壮地提出入赘赵家的事情。
崔夫人如今是儿子比天大,她自认嫁人这么多年不曾亏待崔家大郎,身为妻子,更是恭敬谦逊,大度Cao持,故而道:“分族,那我要跟在二郎名下。”
做丈夫的还好生生的活着,哪有做妻子的就跟儿子记在一房名下?
崔大人气得一个倒仰,哼哧哼哧,“你们母子到底在盘算什么?”
媳妇。崔昫心道。
儿媳妇。崔夫人心道。
/
‘啊啾’,赵玲珑吸吸鼻子,耸着肩膀道:“您是不是心里在说我坏话呀?”
胡师傅翻着大勺,红色鲜艳的汤汁浇在炸制地形状Jing美的大头鱼上,“胡吣!老夫忙菜的功夫都没有,还说你坏话...”
二人身后的小弟子们闻言呵呵一笑,没出声一会儿又被胡师傅提溜着提点,“还笑,瞧瞧你们做的菜?还有这个...这个是谁切的,瞧着大小不一,出去了别说是我赵家的徒弟。”
赵玲珑乐见胡师傅教训小弟子。
此处并不是隐庐,而是赵家特意辟出来,给新收的弟子做训练的地方。
不断有点锅呛油,切菜砍柴的声音,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赵玲珑出了屋子,见父亲正在一旁盯着几个人下刀的本事,并不打扰,“上一次让你打听的事情,有信了吗?”
杨启年跟在她身后往外走,道:“师傅着人寻的地方好找,手艺人也是现成的,就是那地方穷的厉害,您要亲自去吗?”
赵玲珑点头,“蜀中多山,又有长江一线,各路漕运便宜,不愁出生机。但那些偏居深山的人却是空有宝藏,而不知如何运用。咱们做生意,从一器一物到一油一米,上下点滴若是能帮衬几分,未尝不是做善事。”
父亲大难不死,母亲还是乐呵呵的贵妇人模样,本不信神佛的她,忽然觉得该行善事的时候,便不吝辛辞吧。
二人商议着后日出行的章程,却见一青衣小厮慌张地跑来,气喘吁吁道:“掌柜的,隐庐来了一位贵客,说是吃了咱们的麻辣抄手后竟然外泄几次,要咱们赔偿呢。”
别不是像许家父子一样,想来败坏赵家生意号,刻意讹诈吧?
杨启年心说。
赵玲珑挑挑眉头,顺长街上去,不一会儿到了隐庐门口,就见人群之中有一年岁同母亲一般大的女子,酥/胸大半袒露,也不怕外人探看,叉着腰在地上扭着胯散漫走着。
嗯,嘴里也没有停,一直在抱怨隐庐的饭菜有问题。
此人正是当初商会上看赵玲珑不顺眼的花娘子。
她的布料行当对那什么番椒不感兴趣,故而当日并不上前应酬,讨交情。
谁知赵家和高家合作开办的辛香汇甫一开业,先声夺人,在渝州城做了好大的脸面。
那辛香汇走得是官府菜,凡是官吏商贾,一是冲着巴结刺史大人二则为了体现自己的身份尊贵,皆以辛香汇一游作为口头交情的应答。
花娘子是皮rou生意出身,迎笑送客,名下的姑娘们跟着恩客出门,一连好几次都说辛香汇的菜式前所未见。
说得多了,花三娘便花钱备了一桌,誓要尝尝所谓赵家菜出奇在哪儿。
这一吃便忍住。
嘴巴上吃了痛快,脾胃也并未有什么不适,但偏偏总是外泄,弄得她烦躁不已,这才上隐庐闹事。
辛香汇的大门,她不敢轻易去闹,那里有的是官家出身的人,她害怕得罪什么大人物。
正说得热闹,人群让出一条道路来,只见一女郎款款而来,一路过淡淡笑着,即使花娘子闹事,周围的人却恭敬热情的拱手问礼。
花娘子忍不住嫉妒对方这番情态,酸道:“赵掌柜,您倒是好惬意,可苦了我花娘了。”
赵玲珑吩咐道:“上茶。”
四周的食客边等着上菜,支棱着耳朵听他们的动静。
听说辛香汇的番椒是顶顶好的珍宝,凡是去那里的人,无一不称赞。
但到底不是万民之物,众人新奇有之,恐惧也有。
毕竟前段时间的韦家二郎不就是因为番椒才重病到不能下厨嘛。
花娘子自恃有韦二郎的事情在前,说话透着一股桀骜不驯,“赵掌柜,当日那韦二的惨状,我是数日难忘呀。原不想,这样的祸事竟然还能落到自家头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赵玲珑道:“您既然见过韦二的情状,便该明白他是咎由自取,贪食所致。”
贪食的韦二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