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哀家看错了人,从前哀家虽是觉得她虽不是个顶聪明的,可到底性子要强,勤奋又肯上进。哀家料想让她进宫来,先做个贵妃,事事有哀家从旁指点,总归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可不曾想,她竟瞒着哀家,做出这样的事来。私制催情毒香,企图戕害龙体。这样的罪,哀家就是想护也护不了她了……”
赵太后声音里,透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周嬷嬷听得脸色一变,一时也不敢再多言了。
“好一个慈容太后,把人拿了,大半夜还叫送到我宫里来,分明是想看着我如何的大义灭亲,她倒落了得面慈心善的好名声。实在是可恨,可恨呐!”赵太后一边喝着,一边伸手在床沿捶打了起来,纵是上了年纪,可提起这个与她缠斗了一辈子的老对手,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周嬷嬷见得忙至榻前跪了下来,将双手垫在了榻沿处,生怕赵太后一时气极伤了自己。
“你出去,将哀家的旨意传出去。即日起,褫夺她贵妃封号,贬为庶人,幽闭永巷。”赵太后一字一句,说完之后,闭上了双眸,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太后……”周嬷嬷听得大惊失色,可也不敢出声相劝,只得含泪应了下来,又自地上爬起来,脚步虚浮着,往殿外宣旨去了。
寝殿门外,去了钗环,披头散发的赵贵妃,神色木然的跪在冰冷的台阶之上。见得殿门开了,周嬷嬷走了出来,她的眼珠活动了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光亮来。
“嬷嬷,姑母她,她怎么说?”赵月华颤声问道。
“宣太后旨意,褫夺赵月华贵妃封号,贬为庶人,幽闭永巷。”周嬷嬷不敢直视赵贵妃,只站在门口处,将赵太后的旨意缓缓说了出来。
“贬为庶人,幽闭永巷?”赵贵妃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周嬷嬷。
周嬷嬷一时无奈,只好冲她点了点头。赵月华见得一时呆了一样,她愣了好一会儿,面上的神情惶然而无助。周嬷嬷看得面生不忍,可又不敢违了太后旨意,只得对着阶下侍立的内侍们使了个眼色。
“贵妃娘娘,哦,不,是赵庶人,请随我们走吧。”一个内侍走到赵贵妃跟前,小着声音有些提醒道。
“什么,你叫我什么?”听得这声“赵庶人”,赵月华似是被什么突然蛰到了一样,她转过脸看着那内侍,神情扭曲,声音凄厉。
“赵……赵庶人,请随小人往永巷去,这是太后旨意,小人不敢违抗。”那内侍面露惶恐之色,却又不得不说。
“本宫不会去永巷的,本宫要见姑母,本宫要亲耳听姑母自己说!”赵贵妃大喝了一声,然后一把推开内侍,紧接着,飞起脚步就上了台阶,又一头趴在了寝殿的大门之上。
“姑母,姑母,你开门,你开门让我进去!我要进去亲耳听你说,听你说你要废了我,还要将我关进永巷……”赵贵妃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宫门,口中嘶力竭地叫着。
“贵妃,没用的,你还是认命吧,太后能留你一条性命,已是格外开恩了……”周嬷嬷贵在了赵贵妃的身侧,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留我一条性命?留我一条性命?嬷嬷你难道不知道,永巷暗无天日,那里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吗?”赵贵妃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死死盯着周嬷嬷,口中喊叫着道。
“不,不会的,你是太后的亲侄女,那里的奴才纵是胆大,可再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周嬷嬷劝解着道。
“不敢拿我怎么样?如今太后的亲侄女还有什么用?你要知道,想要我死的,是慈容太后,还郭小满那狐媚子,她们会让我好好的活着吗?”赵贵妃又喊了起来。
“不,不会的……”周嬷嬷只好无助地摇头否认。
赵贵妃见状一把推开了周嬷嬷,她抬起头,一下又一下的拍起了宫门。
“姑母,你好狠的心啊!你明知道我会被人害死的,你还将我送到永巷去。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受尽折磨惨死在永巷之内……”
“姑母,华儿恨你,若不是姑母执意要我进宫,我如今还是赵家的大小姐,再不济也会嫁得一个勋贵之后,做一个富贵夫人。可姑母非要将我弄进宫来,还对我寄以厚望,非要我怀上皇子当上皇后,为赵家争荣争光!可是姑母你想过没有?圣上他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我一回,那夜入钟粹宫也是故意醉酒不让我有亲近的机会。姑母,我问问你,你叫我如何把握机会,如何怀上龙种?”
赵贵妃嘶喊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皆是控诉质问着赵太后。周嬷嬷听得只觉头皮发麻,忙又上前,苦苦哀求赵月华不要再喊了。
“姑母,你在后宫翻云覆雨大半辈子,那是因为有先帝惯着你,一味的纵容你。可华儿有什么?华儿什么也没有,又被姑母逼得紧,只能想出这般不要脸的法子来……”赵贵妃说到这里,一时悲从中来,于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寝殿的大门自里面“咣当”一声自里面打开了,赵太后一脸铁青的出现在门口。
“你给我住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身为我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