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邡年后果然没有再来礼部,?就在姜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宫里的公公等他下值以后就来家里宣旨,把他调往东宫詹士府,做六品的府丞。
虽然姜榆私底下觉得太子的地位很稳,?谢邡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炮灰。
且他性格怎么说,?比谢睿给人的感觉更有人情味,不管是不是他装的,?至少说明他想立一个温和的形象。
太子地位稳定,对下面的人来说都是好事,毕竟从龙之功虽然回报利益很大。
但是压错了宝贝,那就是全家掉脑袋的事儿,?不是人人都愿意趟这趟浑水。
不知道太子跟皇上说了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但是在同僚眼里,?他早就是半个太子的人了。
不说他的好友郑瑛是天然的太子党,?钱衡娶的玉娘和太子也是如亲姐弟一般,他如今不过是落实了名分。
等他交接完礼部的事儿,?就去詹士府上值,?与往常差别倒也不大,甚至比平常更加清闲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接着自己的写书事业。
小郑氏在宫中也听说了玉娘铺子的事儿,还跟谢邡感慨道:“你姐姐往常在宫里头最是安静不过,?如今嫁人了反倒更开朗了几分…”
她和谢睿的外甥女倒没多大仇多大怨,只不过她素来性子冷淡,该照顾的她都照顾到了,但是别的再没有了。
谢邡笑道:“姐姐最近倒腾那些,确实越发开朗起来,?听她说她们还要开个只有女儿家能去的茶馆,好叫每天宅在家中的妇人们有空了能有个地方聚会喝茶。”
小郑氏听了这个倒是奇道:“向来只有爷们喝茶听曲的地儿,竟然还有女郎聚会的地方?”
谢邡听小郑氏感兴趣,忙细细道:“母后可是给说对了,不仅能吃茶,还有说书听曲儿的,只开放给女郎,不叫男客上门,想来能收欢迎的。”
小郑氏奇道:“再没想到还有这地儿了,虽然咱们这种人家也有院子庄子,但是到底看来看去也就那样,若是有个地儿能和姐妹们聚聚,不用自己在家布置,上门儿就有新鲜花样倒也不错,只有女客能去,妇人们也不用担心有人说三道四。妙妙妙,你姐姐心思倒是巧得很…”
谢邡笑道:“是姐姐和另外几家娘子一起合着想的,有二表嫂,还有一个是詹士府府丞的家眷…”
小郑氏听说是娘家侄媳,笑道:“说起来,我倒是好久没召人进宫了,今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问问瑛郎媳妇,她这么三大五粗的女郎,怎么想出这么妙的主意…顺便见见你说的那个府丞的娘子,往常听你挂嘴边儿,我儿召此人进东宫妙极,他一个寒门出身的进士,还写了那样的书,以后寒门之人定然以他为榜样,就是拿他当个摆设,也够用了,且我往常听你说起,此人有怜悯之心,对自家姐妹素来照顾,这样的人最是难得,女儿家的苦还多得很,莫看像咱这种家庭出来的,不过是吃穿用度比之贫穷人家好,到了紧要关头,也是身不由己,不过名头叫得好听些罢了,只看如今不过才多久,那崔家六娘,可能她的家人,都已经把她忘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儿,小郑氏又低声道:“此次是你父皇开口让那府丞入你东宫,可是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你先起了心思还是你父皇自己起的心思?”
谢邡脸色一白,为何母后会知道,是他等着父皇开口的,那父皇也…
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郑氏难得厉声道:“你可莫自作聪明…邡儿,你确实十分聪明,知道不可以自己开口,否则犯了忌讳,但是你要知道,你父皇比你聪明多了,你莫要自作聪明,你这次不仅犯了忌讳,还破坏了你和你父皇的情分,你要知道情分这种东西最是经不起消磨,你父皇疼你,不揭穿你遂了你的愿了,你就真以为没事儿了?”
说着疾声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是你父皇教出来的,你想什么他会不知道?你以前最是黏你父皇,莫不是因为宫中多了几个弟弟你就害怕了…”
谢邡没想到母后能猜到自己的小心思。
是,以前宫里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无比地坚信,父皇很爱自己,但是这几年宫里的妃嫔终于生下了别的弟弟。
他觉得他和父皇之间好像隔了一层,以前父皇只是他一个人的父皇,但是现在不是了…
他觉得他的这种小心思十分幼稚,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想…
如今被小郑氏揭穿了他的心思,他一时觉得冷汗直流…
小郑氏见他这般,哪里好再接着训他,难得拉着他道:“你管他们做甚啊?不说他们还是nai娃娃,只你的身份,做甚和他们比较,再没有哪个人,能如你这般得你父皇亲自教养,你懂得忌讳本没什么错,但是你要记住…你自小被你父皇亲自教养的情分,才是最难得可贵的…你要是真吃了他们的醋,直接跟你父皇吃去,你再这样藏藏掖掖,倒伤了他的心了…”
谢邡被戳穿了,索性也撩开说这事儿:“父皇知道了定然要生气,他往常教我要喜怒不形于色,我都这般大了,再跟弟弟们争风吃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