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吉也洞察了他的心思,不动声色的圈住了细瘦的手腕,确保困牢了,才摩挲着他的指节,查看他的掌心。
掌心的皮肤最是娇嫩,被欺负的红通通的,想来应该也有些疼。
江扉恼他,是应该的。
被冷落了一整天的不快烟消云散,胸膛里溢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阿哲吉低下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江扉猛地一抖,拼命的想抽回手。
等阿哲吉又专心的舔了几下,他实在忍不住了,掀开被子便气急败坏的去推阿哲吉。
“你、你别舔!你松开我!”
阿哲吉早就等着他主动出来了,一手仍旧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往自己怀里一带。
继而手掌沿着瘦削的背脊往下滑落,停在后腰处收紧,便是将人嵌在了自己怀里。
这下,江扉才惊觉落入了他的陷阱。
还没消的气又涨了起来,他瞪着阿哲吉,乌黑的眼眸止不住的涌出泪珠,纤长的眼睫都被浸shi了,一簇簇的贴住了白皙的皮肤。
“你又欺负我!”
阿哲吉稍微松了些力道,但依然没给他挣出的间隙。
指腹怜爱的擦着眼角的泪珠,他的声音也被江扉的哭声泡的柔软下来,哄着。
“我没欺负你,我知道你手心疼,舔舔便能好的快了。”
江扉只摇着头,不安的总想往马车外头跑,还说出了语无lun次的话。
“我讨厌你,我不要同你回去了,我要自己走,放开我——”
即便他兴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阿哲吉听的仍是脸色一变。
他拥着江扉往前,一把掀开帘子,指着外面的漫天风沙,一字一顿的沉声道。
“你要自己走,走去哪儿?”
“这里已经是沙漠了,晚上还会有狼,你就不怕被它们撕碎了吃掉吗?”
外面的属下们亲眼见了阿哲吉这段时间对江扉的珍视,现在又见他发了火,似乎同那中原人吵了架,便不由自主的都看了过来,前进的脚步也停下了。
阿哲吉的脸色是少有的Yin沉,却还是亲昵的搂着那中原人的。
嘴上说着要他走,手臂却环的极紧,怕他掉下马车,也怕他真的敢走。
江扉窝在马车里惯穿着内袍,又总是犯懒贪睡,衣裳都不齐整。
内袍带子在刚才的争执中被压开了,松松散散的垂落开,雪白的亵衣收出窄窄的腰身,是外族人实在少见的清瘦身形。
领口上的一截白皙肩颈被飘落的鸦黑长发遮住了大半,随着挣扎的动作晃晃悠悠的,仿佛是夜湖上闪烁的细碎月光,晃得人眼里和心头都是白亮亮的水波。
属下们都见过马车上的中原人,只是上一次,这中原人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现在却成了一个脑子烧坏了的小美人,被他们千里迢迢的偷走了。
这事是不对的,但阿哲吉是他们的族长,他们理应唯命是从,于是也都若无其事的,将江扉看管的严严实实。
他们在心里将江扉当作了特别的囚犯,也深知这不是他们该觊觎的人,平时便都视若无睹。
可如今,看到江扉哭的鼻子都红了,脸上满是泪水的模样,他们又都无措的僵住了。
这中原人实在太瘦太白,也太脆弱,哭起来更是要人命,将他们满腔的粗莽都被哭成了不知该如何对待的小心翼翼。
察觉到属下们奇异的目光,阿哲吉眉间的Yin霾更重。
他深信这些属下们不会背叛自己,如今露出这幅痴态,不过是被江扉迷惑住了。
怎么他就这般惹人喜爱?
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刹那间,阿哲吉的胸中竟感到了一丝痛意,甚至生出了一瞬的杀心,想要将自己都无法掌握住的一丝柔软,彻底扼杀掉。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空旷的沙漠深处传来遥远的狼嚎。
江扉身上所有的抗拒,都被这骇人的兽声吓的缩了回去。
跟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发着抖,直往阿哲吉的怀里钻,恨不得要钻进他的骨rou,躲到他的心里去才最安全。
不再固执的争吵,他只呜呜咽咽的哭着,将阿哲吉的肩头都哭shi了。
他没再喊阿哲吉的名字,似乎还没有完全消气,可又只能恐惧的依赖着阿哲吉。
毕竟,这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人。
阿哲吉也看出了他惶惶的心思,盯了他半晌,眸中情绪翻涌。
半晌,他示意属下继续上路,放下了车帘。
手掌落在了江扉颤抖的背脊上,一下下安抚着。
掌下的身子那样瘦,瘦的轻易就能打断他的每一根骨头。
阿哲吉叹了口气,心头的晦暗躁动连同目光里的彻骨寒意都随着这声叹息落进了空气里,消融不见,神色恢复成带着浅淡笑意的温柔。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也不会让你被狼吃了的。”
听到这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