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萧太后他们来了,才放下手中的活,跪下行礼。
这么大的一个华清宫,便像是冷宫一般,凄凉到不像话。
萧太后一直冷着脸,直到走进了殿内,才不怒而威道:“华清宫上下到底是如何伺候主子的,天气这么凉,怎么连个火星子也没有?!”
此话一出,便有一干的宫人跪了一地,只垂着脑袋,不敢回话。
萧太后也懒得与他们多说什么,直接便朝着内殿走去。
帷帐幔幔,床榻边还半跪着一个御医,此时正在给床榻之上的女人号脉。
待到走近了,众人才瞧见,不过是数日未见,曾经风光无限的穆贵妃,却是不知消瘦了多少。
整个人似是在一夜之间便瘦得只剩下了骨架一般,伸出来让御医把脉的那只手,更是瘦可见骨。
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此时此刻便这样默默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眸,眸中没有任何的色彩,即便是萧太后他们来了,也没有吸引她的半分注意。
倘若不是她干裂的嘴唇因为呼吸而微微动着,外人这么一瞧,都还以为她是已经死了。
御医向着萧太后跪下行礼,“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起吧,穆贵妃的情况如何?腹中的皇嗣可有大碍?”
人都已经这样了,这腹中的孩子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果然,便见御医叹了口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贵妃娘娘抑郁成疾,因为入了秋又未曾注意保暖,还染上了风寒,大病小病交叠在一块儿,这腹中的皇嗣,怕是极难保住呀!”
一听这话,萧太后面色便是一沉,厉声道:“蠢货,若是穆贵妃腹中的皇嗣保不住,你这脑袋也就不用待在脖子上了!”
御医吓得立时便将头完全磕在了地上,直求饶道:“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微臣定然会竭尽全力,保住贵妃娘娘腹中的皇嗣!”
萧太后几步上前,便坐在了床沿边,也不嫌穆秋此刻有多么地狼狈,便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握住她的手,凸出的骨头嗝着手心之时,萧太后才知晓,这个女人是消瘦到了哪般地步!
“穆贵妃,你且放心,哀家定然不会让你与你腹中的皇嗣出任何的意外!”
直到听见这句话,原本双目无彩的穆秋,才像是有了反应一般,眼珠子微微转动。
落在萧太后的脸上之时,这滚烫的泪珠,便悄无声息地自眼角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在无声之中,诉说着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痛不欲生。
萧太后亦是女人,见她如此模样,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而吩咐道:“在穆贵妃怀孕期间,除了御定的太医之外,都到华清宫来伺候着,倘若穆贵妃出了任何的意外,哀家唯你们是问!”
话落,犀利的目光转而便落在了元菁晚的身上,紧接着补充道:“之前庄敏受惊早产,是元御侍你竭力保下的,如今穆贵妃有孕,而元御侍你的手上又有皇帝钦赐的玉佩,可以随意出入华清宫,在穆贵妃生产的这段时间,便全权由元御侍你来负责,元御侍你向来心细,哀家相信皇帝的眼光,待皇帝此次凯旋归来,双喜临门,定然会十分高兴。”
这话才说话,萧太后唇边的笑意便敛了几分,“不过……若是穆贵妃在此期间出了什么事儿,元御侍你亦是有逃不脱的责任!”
什么叫先慈后严?
这个词儿用在萧太后的身上,最为合适不过。
一时之间,皇后许依兰与德妃看着元菁晚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皇上不在,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但被所有人所注视的元菁晚,却只是微垂着首,在萧太后的话说完之后,才有了动作。
稍一抬首,与萧太后不怒自威的目光直直地相接,只听她缓缓地说道:“太后娘娘,这个担子,臣女怕是无力承接。”
敢当着萧太后的面,直言拂了她的意,除了一贯任性妄为的皇帝之外,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女子了!
萧太后的目光顿时便如掀起了狂风巨浪一般,只盯着元菁晚,像是要将她一寸一寸地剖开一般。
“元御侍,你方才,说什么?”
“之前御医所说的话,太后娘娘您是听在耳中的,连御医都言明,贵妃娘娘身子底太差,在待产过程中,随时都会有危险,臣女最多只会占卜之术,如何有神医之能,可以确保贵妃娘娘与腹中的龙嗣定然能安然无恙呢?”
三言两语下来,有理有据,而且还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
饶是萧太后,也不由眯起了危险的凤眸,只盯着元菁晚看。
这个女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倘若一直待在皇帝的身边,祸害实在是太大!
不过是一个转念,萧太后便先带头笑了声,顿时就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元御侍误会哀家的意思了,哀家的意思是说,在穆贵妃待产之际,由元御侍你负责,只要皇嗣能平安生产,元御侍你便是立了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