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些嫔妃们都各回各宫了,许依兰身旁的贴身侍女才出声说道。
这话恰好是说到了许依兰的心坎儿里,她的眸光瞬间便如粹了毒一般,袖下的素手骤然握紧。
“本宫身子不好,这些年让她钻了不小的空子,如今更是仗着本宫不得皇上青睐,肆意地打压本宫,她是真的本宫是死了不成!”
侍女赶忙跪下,低声安抚道:“皇后娘娘息怒,奴婢觉着,其实对付德妃……并非什么难事。”
闻言,许依兰不由低眸看向她,“哦?”
回寝殿的路上,随侍的婢女不由担忧地低声询问:“公主,看这势头,八成是穆贵妃所为的那些事被皇上所发现了,她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将公主您供出来?”
夏以萱面上依然带着一尘不变的笑意,闻言只是轻笑了声,“她没有这个机会。”
说罢,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去将那人找来。”
婢女立马便明白夏以萱所说的那人是谁,赶忙领命下去。
夏以萱前脚才回到寝殿不久,偏门便传来了‘叩叩’的门声,推门而进的,是一抹倩影。
走近了,便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来,竟是穆秋身边的贴身婢女巧荷。
只见得巧荷轻车熟路地走了过来,而后在夏以萱的跟前跪下,“奴婢参见娘娘。”
“在本宫的面前,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夏以萱随意地摆了下手,才又道:“华清宫那么大的动静,不知这穆贵妃情况如何?”
“回娘娘的话,从昨日到现下,她滴水未进,原先是想着去死,但因为周围都是皇上的人,根本便死不了,她也就放弃了这个念想,从夜里起,便一直坐在窗棂前,像个木头桩子,不动也不用膳,大有一副要将自己活活饿死的势头。”
光是听巧荷这般描述,夏以萱便能想象出,昔日里那个自恃高傲的女人,如今落得个如何的下场。
而穆秋会有如此的下场,其实……有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吧?
这般想着,夏以萱便笑了笑,“而今华清宫上下,本宫便只有你这一个眼线待在她的身边,周围都是皇上的人,你行事可千万小心。”
也亏得巧荷平日里得穆秋的欢心,在燕祈将华清宫上下大清洗一遍之时,穆秋出奇地平静,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便是要在身边留个伺候的人,也因此,巧荷幸运地留了下来。
只是穆秋怕是至死都不会想到,她所相信的人,却是夏以萱派在身边的细作。
听到夏以萱的这番话,巧荷有些吃惊,“娘娘不打算让她死吗?显然,皇上对她已经没有半分的情谊,留着她一命,想来也是看在神医山庄的面子上。”
“便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若是就这般无用地死去,岂不是浪费了本宫的一番心思?”
说话间,夏以萱便自袖间掏出了一包东西,搁置在桌几上,“算算时日,也是差不多了,你找准时机,让她将这包东西服下。”
“是。”
巧荷将那包东西藏好,踌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娘娘,若是此事成了,那我的仇是否能……”
骤然,夏以萱瞥了她一眼,这道目光之中,带着隐隐的冷意,立时便让巧荷闭上了嘴巴。
忽然,夏以萱又笑出了声来,原本凝滞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缓和,“你且放心,元菁晚树敌无数,便算是本宫不动,也自有许多人想要她的命,不过……本宫既是应了你,自然是会帮你如愿,只要此事成了,你还怕元菁晚能跑得了?”
得到了保证,巧荷心中的信念便愈加坚定了,领了命令之后,便迅速离开。
待到巧荷离开了之后,贴身侍女才端着茶水上来。
“那个低贱的女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还以为自己是那颗万众瞩目的明珠么,也敢跟公主您谈条件。”
夏以萱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心情甚是愉悦。
“她心中的仇恨越大,才越有利于本宫行事。不过……而今华清宫上下监守甚严,若是她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你该是知晓如何办吧?”
侍女垂首,立马应道:“公主且放心,情况一旦不对,她是绝没有机会,将公主您泄露出来的。”
满意地应了声,“对了,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只说让您按原计划进行,只是……元菁晚尚且还不能动。”
还是不能动?
饶是夏以萱,此刻也有些不耐,心头隐隐泛起不悦,“传本宫的话,待事成之后,让他可不要忘了与本宫的承诺。”
——
次日一大早,京都便出了一桩大事。
接连几位朝臣家中的千金,无故失踪,找遍了府中上下,也不见半个人影。
甚至还派了仆人去外头寻找,结果这么一找,恰好也撞上了几个遇到同样境况的同僚。
都说是分明是好好地待在闺中,一早婢女进去伺候,却是发现房中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