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他是那样地狠毒,待在他的身边,甚至连初次相遇都是一场Yin谋。
但他却在知晓真相之后,还能说出那番话来。
与其说恨穆淮的心善,他更恨的是自己的自私!
低低地叹了口气,穆淮有些无奈地眨了下眸子,“我都说不怪你,你却还要恨我,你看吧,做人便是这么难,左也不是,右也不对……”
不等穆淮说完,东珏直接便转身,摔门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半掩着的房门才被人缓缓地推了开,钻出了一颗脑袋,却是舒珊。
“穆淮,你还好吧?我看东珏气呼呼地跑出去,以为你和他打架了呢。”
闻言,穆淮不由笑出了声来,只是摇了摇首道:“是我将他气走了。”
舒珊有些拘谨地走进了房间,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东珏他……是不是都和你说了?”
穆淮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子,半晌才道:“他后背的伤……是怎么来的?”
显然不曾想到他会问东珏的伤,舒珊怔了下,才回道:“当时洞xue快塌了,他才逃出来的,浑身都是血,手里还抓着什么东西,在昏迷之前还说要救你,醒来后也不让我包扎伤口,就冲到你房间。穆淮,我觉得东珏他应该是真的关心你,虽然……虽然你的身体里有……”
“我知晓。”
不等舒珊说完,穆淮便缓缓地接了下去,“我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青山绿水,还有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毕竟,我是个孤儿,一出生便被家人丢弃了,又哪儿来的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呢。却原来……是我身体里另一个人的回忆,其实我挺羡慕他的,至少他享受过家人的温暖。”
舒珊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穆淮唇边温和的笑意之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人非圣贤,固有私心。
即便东珏的这些做法可恨,但同样,他也只是一个为了救自己的弟弟,而不顾不一切的,可悲的哥哥而已。
“舒珊,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一听到这话,舒珊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想到他想要说什么,直接拒绝:“不可以!之前你昏迷的时候Darling就说过了,你的本体受损,如果再将那缕魂魄安到你的体内,你会死的!”
但面前的男人却是笑了笑,淡淡地接了下去:“舒珊,我都听到了。”
撑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着自己的执着,因为这份执着,才能够活下去。而东珏的执着,便是他的弟弟,倘若没有了我这个容器,他的弟弟,便再也没有可能复活,东珏的性子我是知晓的,到时他定然不会独活于世。我若是死了,死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但若是我可以让他的弟弟复活,他们兄弟两人便能再次相见,而且到时至少我的身体还在,不过就是灵魂换了一个人而已,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人会知晓。”
听着听着,舒珊实在是忍不住了,眼泪‘啪啪’地往下砸,一边哭,一边揉着眼角。
“穆淮你真是太讨厌了!”
说罢,便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穆淮愣愣地看着再次跑出去的人,他有些不解,他说的不过都只是一些实情,为何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肯听他的呢?
——
皇宫,慈宁宫。
邛州天灾平息,一群百姓却像是发了疯般地追着顾命大臣宁晟尧,想要将其打死,幸而后来官府来得及时,救下了只剩下半口气的宁晟尧,这一桩桩消息,几乎是在同时,便传入了京都。
萧太后气得不轻,一大早便罚了一摞伺候不得力的宫人。
恰好新晋钦天监监正云沅前来请见,当着外人的面,萧太后的脸色才多少缓和了一些。
“太后娘娘,微臣今日前来,是特意来向太后娘娘贺喜的。”
行完了礼之后,云沅却是说了这番话来。
原本,萧太后的心情便不佳,听得云沅这般一说,立时面色便是一黑。
连带着周围伺候的人,都觉察出萧太后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在心中直呼这个新晋的钦天监监正不会看脸色,没瞧见这位老祖宗今日脾气正火爆着呢吗!
但云沅却恍若未见一般,只心平气和地接了下去:“邛州天灾平息,想来这个好消息,太后娘娘已然知晓了吧?”
怎会不知晓,她千辛万苦让人布下的局,却是被生生地破坏了,让她的一番心血瞬间付诸于东流,她如何会不动怒!
将萧太后的所有表情尽收入眼底,云沅微微一笑道:“不过微臣却得知了另外一件有趣儿的事,特意前来禀明与太后娘娘。”
说话间,云沅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下。
萧太后虽是因为邛州一事而生气,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却并不会因为这一件事而彻底地气昏头脑。
一见云沅这眼神,便立时明白了过来,挥了挥手,只道:“都退下。”
待到闲杂人等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