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末,”保罗撺掇着试探:“哪天有空一道吃个午餐或早餐?可顺便谈谈,交换市场心得。”
于是讲好会面的地点时间。一约好了两个人就分开去跟旁人会合继续玩球,互相好像有着默契,提也不提,没人疑心他们订了后续的约会。
驾驶着车子离开球场,王正方心中难掩激昂与兴奋。像个小孩子,扶住驾驶盘的手不自觉地随着车厢内的热门音乐打拍子,既想跟着唱又想叫。然而可不想如此沉不住气,多少年都过去了,憧憬那能还在哪儿?他提醒自己,特意要压抑住骚动的情绪,暗自责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激动高兴,到底想干什么?对方已是一个花信已过的女子,丈夫抛弃了她,她惟有紧紧抓住过去得意的回忆。不再是当年的情况,哪能还那么傻气?”快到家门口时,王正方又不禁再度自问到底准备干什么?他不愿意丢开,自己还是很喜欢她。为的是一时欢悦?当然还想不到那么远。只顾着眼前追逐的激动与愉悦,他想不到将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会怎么样地演变,他考虑太多了,天生一个瞻前顾后的人。不能原谅对自己如此约束,太没有用了。
“可多着哩!球开得不如所愿、杆数维持不住水准、最后关头输掉竞赛等等,保罗,你好像不会被这类小心眼情绪干扰似的?”
王正方听到了并不觉怎么样新鲜,这类事情多到平淡无奇。只是没想到也会发生在当年人人仰目的袅绕美女身上。知道这些过节后,王正方反而容易再走近沈露雪。起先认为急于接近显得牵强,过去的心结自觉行止扭捏,忽然间可以不费力地抹去在旁人眼下的不自在,已不再那么敏感。几洞打下来,也不觉得她球打得多好,至多还算稳健。王正方的杆数已领先许多。露茜一再自怨许久没打,生疏许多,果岭控制极差,柏忌连连,显得懊恼不已。王正方却称赞她运动员出身,斗志较他们这种纯为健身而运动的好得多。
怕她会回绝,紧迫着要求约期确定。
“好是很好,可是我平常办公室里、家里的事时间排得蛮满的,要预先找个空挡,你呢?”
“平时也玩麻将吗?”
“下午还有事。能不能另外约过时间来彼此请益,互相切磋。”
“怎么说?与旁人一道竞赛会不想求胜?”露茜反问他。
是生意上的伙伴;她们合伙做了个保险经纪事务所。看着她意气消沉,劝她不要老闷在办公室和家里,要她出来跟约翰一道打打球散心。
“约翰约我下午打牌,还没找别的搭子。你愿意来嘛?如果能来,可得向你请益投资做股票。”
“怎么不会呢?也许嚷出来声音小一点,听不见罢了。大家都一样。觉得每一天来到球场状况都不一样,小白球打得时好时坏,感到当天杆数的多寡,身体的状况应是最大的影响原因,自己气力时有时无。不过我倒宁可归之于手气。像跟打麻将牌一样。即使心情、气力配合得挺好的时候,并不一定能打得尽如己意。”
“打球竞争的好胜心当然是一样,大伙都不会少。可是被别人打败也不觉得怎样?”
而且自从弄股票后,还有什么更好玩。更刺激的金钱游戏。弄股票是筹码更大的赌博。”
“我是任何时候都可以。不如现在就讲好时间、地点可不可以。”
“以前在台湾时常常打牌。现在光打高尔夫就占去大半天时间。
“说得那么清心寡欲,光只听你这段话,真不能跟股市的大抄手连在一起哩。”他们两人已落后另二人一段路。沈露雪弯腰提起絿具袋,一边随意说道:“你们打球可不会像我这样老在埋怨?”
“好啊!今天就请你代向章晶圆问好,十多年没见面了。竟然不知道彼此都住在附近。”
“也许当初天天吃败战,习惯了,已没感觉。比赛完了的当刻,也许会失望。但从没难过过,毕竟我们打球只是为了好玩和维持身体。”
“埋怨什么?”
然而厚着脸皮约她出来为的是什么?要重拾以前办不到的梦吗?相当卑鄙低下,生怕别人窥祠猜测到,偷偷摸摸地想勾引妻子的同学。不觉亏欠?勉强,做得多勉强,还好对方蛮配合。也许真的是寂寞、无聊。他难道想乘人之危,藉机占有失意的弃妇。虽然在学校期间露茜曾经是美女,但历经一段时间婚姻生活后,怎么样的人还不都是一样。然在他这个昔日仰慕者眼里,仍旧觉得她可人如昔。纵然目前遭遇到婚姻上地打击,并没有什么特别惹目的变化,处处仍可回味起当年惹人注目女郎的小动作与风韵。许多同样的情形,会整个地催毁了当事人。还是一样的,当年的风范与矜持不曾为这些与年婚姻生活的不如意甚至失意折磨消损掉。从前来往过的人,应不觉得魅力消失了,王正方是这样想,但不是很确定。她对别的球伴同样地亲切,有人说了讨好她的话语还不是兴高采烈得合不陇嘴,看不出对待自己有任何不同。这样想着顿时令他感得有如受挫般丧气,他自己都觉着奇怪,真是了台湾目前流行的“旧情绵绵”。更觉好笑的是:仍
“不觉得怎样?不会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