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被人孤立霸凌,一天耳边被人重复一万遍杀人凶手,许星也根本不信。
再后来,许洋因为心脏病死在手术台前。
她那时候还在湾洱上高中,实在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处理丧事。她只能回去求烟霞,希望可以她出面处理丧事。
她在雨夜里跪了一晚上,烟霞看在那是顾玲的丈夫答应出面处理。
她不信命。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巧合。
再后来,三年前的那场雨夜里,颜词因为她进了看守所。
她连夜咨询律师,得知他会被判刑在牢里蹲很久以后,许星差点崩溃。
预言就像架在脖颈上的刀刃,无论如何挣扎都会按时落下。
预言在兑现。
怎么也躲不掉。
许星打印了调解书去找林梦璃,林梦璃刚刚得知她的哥哥林立双腿怕是保不住了。
林梦璃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前,盯着玻璃窗里的哥哥,恨不得把许星杀了,她一把将许星手中的调解书掷在地上。
语气嚣张:“不可能调解的,你等着给颜词送牢饭吧!”
许星沉默地将地上的调解书捡起来,重新递给林梦璃,语气平淡:
“若是我将那两段视频放出来,或许你们也可以进监狱。如果实在不幸,我可以等颜词坐牢出来。”
林梦璃面色变得狰狞,她一把夺走许星手中的文件,高跟鞋狠狠碾过去,雪白的文件上都是鞋印。
“我赌你不敢,你不要名声了?”林梦璃笑着说,很明显威胁的色彩:
“你现在为了颜词这样,指不定日后他看见网上的舆论便嫌弃你,为了公司抛弃你呢?”
许星静静听完了林梦璃所有的话语。
她垂眼望着林梦璃,神情淡漠,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是尘埃里的人,便认为所有人生来便沾着污秽。
不过许星也懒得解释。
她勾了勾唇,从包里掏出一份新的文件拍在她的身上:“你可以试试。你想下地狱,我可以陪你。”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所以我建议,你选第二条路。你可以向我提要求,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可以满足。然后你把这份协议签了。”
她的声音柔软平静,没有半分说谎的意味。
这话是真的。
她自幼胆小懦弱,擦破皮便会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不是神算子,不知道两段视频放出来舆论会不会将她淹没。
她也会很害怕,她从来就不是勇敢的人。
但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会允许颜词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这对他不公平。
“行啊,”林梦璃捏着那份调解书说:“说你父亲是杀我的父亲的凶手如何?”
许星平静道:“不行。”
许洋是一名外科医生,林梦璃的父亲死在许洋的手术台上,是正常的死亡,非医生过错。
但林梦璃却认为许洋是杀人凶手,后来许洋死了,所有的罪责全被推到许星身上。
“我说过,”许星淡淡开口:“手术都有一定的概率死亡,那并不是我父亲的过错。”
“那你能给我什么?”林梦璃笑得讽刺:“能把我哥哥的腿复原?”
“我可以给你钱。”许星说。
“清梦的名誉。”
“可以。”她不在乎这个。
“你离开颜词。”
许星沉默了很久,说:“可以。”
她好像真的不是很好的人。
就和那个神算子说的一样。
雨巷里。
她撑着伞看着离去少年的背影,泪珠顺着雨水一同掉落。
世界的鲜活和彩色仿若随着他的离开一点一点褪去,剩下的只有漫长无际的黑白、枯燥和无聊。
“词哥......”
喉咙好疼,哽咽到快要说不出话。
希望你永远热烈、永远骄傲。
以后可以遇到比许星好一万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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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
昏暗的灯光下,颜词神情晦暗不明。
他捏着许星的面颊,力道有点重,许星直拍他的胳膊,他顺势架起许星的肩膀往房里拽。
“痛,”许星双脚离地,不停地拍着他的胳膊:“赶紧放开。”
下一秒,人已经被压到床上。
颜词用膝盖抵开她的双腿,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脖颈上,像是在泄愤:
“我当时怎么不知道你胆子那么大?嗯?”
许星失神地碰着他的黑发,感受着吻痕的落下。
“啪嗒。”
滚烫的水滴落在她的脖颈处,燃烧了一片。
他宁愿许星当年只是单纯的玩够了,想要甩了他。
也不希望这种痛苦降临在她身上。
“你哭了?”许星捧起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