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看见陆月梨脸色白得和张纸一般,她轻轻握住那双冰冷的手,问道:“梨子,要不然我们走吧。”
陆月梨强打起Jing神,勉强勾勒出一个微笑:“没事,我们坐吧。”
她推着许星坐在了柔软沙发的最左边。
同学会最逃不了的便是回忆往事。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放开了些,便是什么都想说了。
其实数班长朱凌醉得最狠,他拿了个透明玻璃杯,往里面瞎倒了些红的白的黄的,又将玻璃杯推给了颜词。
“词哥,不醉不归,以前大学我们聚会你总是说要送许星不能喝,现在不用送了,总能喝了吧?”
有人意识还比较清醒,轻轻地推了下朱凌,朱凌醉狠了,压根感觉不到。
颜词也没拒绝,他握住玻璃杯,仰头便一口闷了下去。
喉结滚动,莫名勾人。
不知道是不是许星的错觉,她总觉得颜词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却又在下一秒不着痕迹地移走了。
“可以喝。”他淡淡答。
颜词话音刚落,同学席上瞬间传来牛逼之类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人来找他喝酒。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高中恋爱不靠谱,你看看,现在分得像什么样子了。”朱凌说话越发不过脑子了。
他感慨:“就连我当时最看好的那一对都分了。”
有人笑着问:“你当时最看好哪一对啊?”
“那不必然词哥那一对嘛。卧槽,当时真的绝了啊,”朱凌回忆:“许星你是不是有次去校考了,然后那天词哥也不在,我当时还在想你们两和好得真快,不是昨天刚吵完架么。”
许星视线落在黑色大理石桌上的那一杯酒上。
酒是用一个高脚杯装起来的,分了几层不同的颜色很漂亮,此时里面已经没了大半。
原本以为这酒酒Jing度数很低才喝的,没想到此时脑袋已经晕乎乎的。
她想起来了。
校考的那个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她整个人像刺猬一样敏感,总是哭也总是会跟颜词生气。
去湾洱大学校考之前,她又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凶颜词。
用很冷漠的语气说,让他不要再跟着她了。
可能是因为很害怕也很紧张。
担心万一她会将所有事情搞砸,害怕自己去不了湾洱大学。
那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给词哥打电话,他说在酒店,我说陪考呢,他说许星不让他来,那我问那你去干嘛,他说陪考啊。”
所以那一天不是错觉。
去湾洱大学校考的那天特别冷,寒意像是要刺入骨髓一样,校门口都是父母带着小孩,只有她背着画具孤零零一个人。
但她又莫名觉得安心。
就觉得好像有人默默地在后面跟着她。
朱凌:“那个时候我觉得颜九花栽了,栽得彻彻底底的。当时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都没能让词哥动心哎。”
“你可别提九花了吧,”有人笑着说:“那天词哥作业都没补完,被刚考完的学姐叫下去表白,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哎。”
颜九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都追不到的男人。
许星的视线落在颜词身上。
他倚在沙发里,漂亮的桃花眼阖着,在冷白的皮肤上落下一道Yin影。他唇角勾着笑,没什么在意的模样。
似乎是察觉到许星的视线,颜词轻轻抬眼往她这边瞥了眼。
许星连忙将视线收回去。
头越发晕乎乎的,许星想要靠着陆月梨,却发现她不在了,顾离也不在了。她拿手机给陆月梨发了微信:
【梨子,你在哪里?】
梨子:【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可以先回家么?】
许星揉了揉眉心,勉强清醒了一下:【行的,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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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份的湾洱尤其得冷,天空还飘着雪,一阵冷风吹来,她才勉强清醒了一点点。
但只是一点点。
果然越漂亮的酒越迷惑人么,她走着走着,连步子都不稳。
先迈左腿......
她告诫自己。
可腿完全不听她使唤,她先将右腿迈了出去,紧接着便是错乱的步伐。
几乎是意料之内的,她左腿将右腿绊倒了,下一瞬,她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雪地里。
羽绒服和裤子都被雪水晕染,shi了一片。
怎么又只有她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她鼻子一酸,冒出点委屈的情绪。
颜词从酒吧出来便看见这一幕。
许星坐在雪地里,眼尾有些泛红。长发简简单单挽成一个丸子头,点点碎发不听话地落下来,有几分凌乱的美感。
他快步走到许星面前,一把将她扯了起来:“许星?你告诉我我是谁?”
明明他只看见许星喝了一杯,怎么会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