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影抬了抬黑色镜框:“感觉你最近都处于蛮开心的状态。挺好的,遵医嘱认真吃药,保持愉悦,会好的。”
许星用力地点点头,清凌凌的双眼里是细碎的笑意:“好的,我一定认真吃药!”
她是真的很开心,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梨子终于要结婚了,而她,好像也和过去的事彻底割裂开来。
许星离开诊室又去药房取了药,她刚准备离开时,却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十二月份的天里,女人只穿了件单衣,大波浪,白皙纤细的指尖中夹了跟女士烟,薄薄的烟雾从她嘴里吐出。
许星赶紧将药收到包里,她坐在女人旁边,一把将烟夺下:“陆月梨,你怀着孕呢,穿这么少还抽烟,不要命了?走吧,我们打车去婚纱店。都要结婚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
她气得脸都涨的通红,她将火光猩红的烟碾灭,扔进了垃圾桶。
陆月梨却像是没听到,她垂下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眶落下,打shi了她右手拿的那张报告纸。
想到了些什么,许星眼底漫起水雾,她将那张报告单抢了过来。
申请科室:肝胆门诊
临床诊断:软组织的恶性肿瘤
泪水模糊了视线,许星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她一把拉住陆月梨细瘦的手腕:“陆月梨,顾离他哪去了?知道么?”
她原先就瘦,现在更是只有一把骨头,脸颊都凹陷下去,完全是病态的。
陆月梨没哭,甚至在笑:“分了,早分了。”
“那婚纱是什么?”
陆月梨没再说话。
许星强忍住泪水,她将陆月梨从石阶上拉起来:“走,先跟我回家。”
陆月梨没说话,像是个小朋友一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回到家后,许星泡了两杯热茶,递了一杯给陆月梨:“梨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陆月梨早已经没泪可以流,她像是旁观者一样说了最近自己发生的所有事。无非三件,顾离要她打掉孩子,她打掉了,然后顺便查出了癌症,已经是治不了的阶段。
“梨子,”许星抿了抿唇,说:“病肯定要治的。”
陆月梨摇摇头:“星星,我不想,我爱美怕疼而且......没有钱。我又没亲人,你算是最亲的了。我手上有三十万,我给你,等我死了帮我买个墓地。”
许星摇摇头,方才强行忍住的泪水此时却像是开闸的洪水,声音泪腔严重:“我不要。梨子,顾离,顾离,他肯定可以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肯定你可以好的......”
话说到最后,哽咽代替话语留在喉咙里,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星星,”陆月梨一滴眼泪也没掉,她轻柔拭去了许星眼角的泪珠:“别哭了,不还有几个月么。星星,别找他,我不想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可以给你钱,我有钱的!”
陆月梨突然失笑,许星没什么欲/望,平日里画画也挑着画,还要维持一家一直亏钱的博物馆,哪里会有钱。
“不行,梨子,”许星猛然抬头,她颤抖着打开手机,翻出之前凝夜发给她的那张宣传图:“你看,五十万,我赢了就有五十万,我就可以帮你治病。”
陆月梨本想拒绝,但看到那张宣传海报终究是咽下了声。
如果她在世上,可以帮许星解开心结,也算是一桩善事。陆月梨笑了笑,说:“好。星星,你好好准备。”
“梨子,”听到陆月梨愿意好好配合治疗,许星终于勉强能冷静下来:“你下午还要去婚纱店么?”
陆月梨失笑,她捏了把许星软乎乎的脸蛋:“去啊,我想去那里,我算算,高中两年,大学四年,想想,到现在九年了。”
“好,那我陪你去。”
“叮铃铃。”许星手机响起,她打开微信,是林言发来的消息,只单单一条视频。
是一段监控录像,天空黑漆漆的,无星也无月,幽暗小巷里唯一站立的昏黄路灯一闪一闪的,映出细细密密的雨珠。
青石板上是一滩一滩水渍,画质很差,看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血水。
身穿黑色夹克的颜词站在视频最中央,沉戾着眉眼,平日里的懒散尽数散去,黑漆漆的瞳孔里只剩下冷漠。
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捂着肚子不停往录像视频边缘退,他漫不经心地走了两步,抬脚踩上少年的腹部,不断用力,倾下身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少年眉头紧紧皱着,即便视频没有声音,也完全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少年突然间笑了下,勉强抬起头对颜词说了些什么。
颜词盯着他,突然间勾唇笑了下,可眸中却全无笑意,像是冷到了骨子里。
他将脚从少年腹部移开。少年刚准备起身,颜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往旁边的路灯上磕。
少年整个人的身子都处于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