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前世和前前世, 以及前前前世都做了些什么吗?”阿箬问银发聆璇。
后者还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我怎么记得过来?”
“那诸位可知道,我前世都做了些什么?”阿箬又问那些妖Jing, 瞧他们的态度,仿佛是阿箬曾经犯下过什么大jian大恶的罪,所以才在今生招来报应。
让人意外的是,那群妖Jing方才还在一本正经的质问阿箬, 当阿箬反过来诘问他们的时候, 他们倒是尴尬的面面相觑,摇着头说:“我等其实也并不知道。”
“但是——”赶在阿箬发怒之前,一名鹤Jing抢先开口, “天衢阁知道。我们得到了消息, 你是天衢阁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天衢阁主若是想要成为绝对的主宰者,势必要得到你。我们不能让他如愿,只好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杀了你。”
阿箬无言以对。
她转身去了太Yin宫的藏书阁, 自行寻找线索。银发聆璇曾说过,上一任太祝月长明其实就是她的前世, 她便以这个女人为突破口开始调查。
月长明的一生平平无奇, 她出身在世代都是巫官的上洛朱氏,从小规规矩矩的学习祭祀的礼仪, 十四岁的时候被选为太祝,从此一跃而成为这个王朝最高的掌权人之一。
她成为太祝的时候上洛城远比现在要混乱。阿箬还记得绿卮夫人的丈夫然渟湫, 然渟湫在位的时候,上洛城内的宗亲们为了皇位而争斗不休,到了月长明那个年代,紫清殿仍然不得安宁。宗亲势力在漫长的内斗中消耗严重, 于是又接连出现了外戚干政、宦官当道、外戚专权。而这些月长明就只是看着,并不加以干涉。那段时间里上洛乌烟瘴气,而太Yin宫太平如昔。
“虽说月长明和我一样只是凡人,可是她身边有你,不,不止有你,还有聆璇的另一只眼睛,如果她愿意,应当是可以让上洛稍稍稳定一些的吧。”
“嗯,是可以。”银发聆璇坐在竹简堆上,遥遥朝着阿箬点头,“不过她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阿箬下意识的接话。
“需要理由吗?那我想想……也许是因为不屑吧。”
“不屑?”
“太祝是众生心中距神明最近的凡人,也许不知不觉每个太祝都将自己当做了神。你若是神,你会在意地上的蚂蚁抢食么?”
阿箬闭上了嘴。
如果她是神,她的确不会在意。反正蚂蚁就算死了一批,很快又会有新的一批出生。只要这个族群仍在延续,那么久没有必要插手。像什么外戚啊、权臣啊、宠宦啊,以凡人视角仰视,那简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然而若是从神的角度俯视,这不还是蚂蚁么?
“大道无情。”她喃喃着这个词,拿起了另一卷竹简。
这一卷说的是月长明在成为太祝之后的事情,记载的并不算长,但是由于内容枯燥,于是显得十分无趣。卷轴上说,月长明在做了太祝之后,每日早晚按时拜神,每年节庆主持祭典从不缺席,碰上什么大灾大难,她也会在太Yin宫内设下道场超度亡魂……总之就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完美也十分正常也十分无用的太祝。
不过阿箬注意到了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她指着竹简上最后一行文字,“上洛都乱成那个样子了,她还有心情到处游山玩水?”
银发聆璇趴在她肩上扫了一眼,解释道:“不是游山玩水,是巡幸四方。”
“巡幸?”
“嗯,不止是月长明,之前有许多代太祝都做过类似的事情,从上洛出发,周游九州,沿途驱魔祭神。你要说这是游山玩水倒也没多大毛病,因为的确要途经不少名山大川风景秀丽之地。”
“那过去一定有很多任太祝喜欢巡幸四方吧。”
“恰恰相反。”银发聆璇摇头,“太祝自认为,或者说是被人认为是天底下最神圣最纯净的女子,她们最好待在太Yin宫半步都不出去。过去不少的太祝为了维持住自己的神秘感,除却祭典绝不出太Yin宫半步,直到年纪衰朽,气绝在床榻上,棺木将她们的尸体从宫门抬出去。”
月长明不是个有故事的太祝,记载了她生平的不过两卷竹简而已,而其中大半的篇幅,还是在描写她死前经历的羽衣之乱。
曈说云月灯的转世都会是利国利民的英雄,可是阿箬看看手中的竹简,怎么也没有办法将月长明这么一个失败者与英雄相提并论。
“两百多任太祝中,还有谁是我的前世?”阿箬看着面前浩瀚的卷轴,向银发聆璇提问。
银发聆璇如同羽毛一般轻盈的悬浮在半空,从书海之中挑出一卷又一卷的竹简丢向阿箬。那些都是曾经的太祝,是云月灯在轮回之后经历的某一世。其中有部分的转世一生醉心权力,在太祝的位子上翻手为云覆手雨;有部分太祝一生勤俭爱民,屡屡在灾荒或是战乱之时挺身而出,荫庇一方百姓;也有太祝碌碌无为,一生既无大功也无大恶。
阿箬将云月灯每一世轮回所做出的事迹在一片木牍上详细记下,最后总结出了一点,虽然每一世的经历不同,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