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装哑巴,她也陪着他装了……
他要滚床单,她也同他滚了。
他还要做什么?
朝中都知晓南顺元帝去了灵山祈福,四月会回朝中,那三月中旬前后,他就必须要抵京。朝郡到南顺京中要两月路程,保险起见,他是应当起程离开苍月了……
所以宋卿源早前在庙会的时候,才会远远看了她一眼,没有上前,因为他知晓他必须要返京,她那时还纳闷过,但后来他说起他要离开几日,她就很清楚知晓他是要离开朝郡,也是要离开苍月。
她猜到了他要回南顺……
宋卿源惯来冷静理智,尤其是朝中之事,他很少有不清醒的时候。
譬如早前说他离开几日,她倒觉得他那时是冷静的。
但他忽然回来,许骄也忽然觉得他疯了……
什么时候,她在他心里重要到连性命,皇位,南顺都不顾了?
许骄趴在案几上,整个脑袋半掩在手臂中发呆。
今日他看她的眼神里分明都写着醋意,而且分明是置气的醋意,她明日还要同柏靳去南山门行宫……
这醋坛子要是原地爆裂了,要怎么收场?
许骄想死的心都有了。
……
许骄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
宋卿源也一直都没合眼,她明知赋诗会的时候,他会因为他们选了同一句诗吃醋,但她眼下即便看到他,也根本看过一眼扫过……
他扮成白川,她就真拿他当白川,当宋卿源的替代品……
但在柏靳出现的时候,无论是白川还是宋卿源都不重要了……
柏靳很好吗?
有多好?
她为他搭上了一条性命,然后就算是默认和他两清了?
宋卿源眸间黯沉。
他不是就想回来看看柏靳留她在朝郡的目的吗?
这才看了一日……
宋卿源心中压抑至极,壶中的酒也一口饮尽。
***
翌日晨间,官邸上下很早开始忙碌。
今日东宫摆驾南门山,沿路都要做安排,从前日起,就陆续有朝阳郡官邸的人和禁军,暗卫前去准备。
路途有些远,要赶在黄昏前抵达南门山,很早就要出府。
“许骄起了吗?”柏靳一面往官邸大门去,一面问起。
柏靳身边的暗卫是知晓许骄身份的,应道,“葡萄说大人已经在官邸等候了。”
柏靳意外。
等到官邸外,柏靳见许骄在马车前出神。
一身湖蓝色的官服,清丽而端庄,侧颜隐在晨间的光晕,剪影出一抹动人的轮廓。脸颊上,还挂着一抹绮丽的绯红。
“殿下。”葡萄拱手,许骄也才回神,转身朝着柏靳拱手。
柏靳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许骄轻咳,“没太睡好。”
柏靳应道,“在马车里休息会儿吧,黄昏才到。”
许骄点头。
等柏靳先上了前方的马车,许骄才跟着上了后一辆马车,但上马车的时候,腿似是忽得软了软,葡萄扶了扶她,“大人没事吧?”
许骄摇头,“没事。”
等上了马车,许骄入内,葡萄在马车外同驾车的侍卫共乘,许骄浑身还似散架般得酸疼着,靠在马车一角很快入寐。
“大人。”葡萄唤她的时候,她没应声。
葡萄撩起帘栊一角,见她靠在马车里睡着了……
***
宋卿源醒得时候,脑海里还浑浑噩噩的。
宿醉之后的头疼,有些恼人。
从东宫起,他就一惯克制,即便宫中盛宴,他也点到为止。
是昨晚的酒烈……
年关前,葡萄买了两大坛子酒,和两壶烈酒,一壶给了他。
他昨晚心中不舒坦的时候一口饮尽。
那种酒上头,起初的时候只是有些昏昏沉沉,后来就不怎么有意识了。
眼下什么时候了?
他脑海中仍有些疼,略微伸手扶了扶额头,只是倏然间清醒了——他没穿衣服,这里也不是他房中……是在许骄房中……
他撑手起身,床榻上是凌乱的衣襟,一侧还有罗带缚过的痕迹,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断断续续,却持续了将近一整晚的场景……
她生他气了。
宋卿源轻捏眉心。
***
黄昏前,柏靳和许骄抵达了南门山行宫。
南门山行宫在半山腰处,马车能直接驶到行宫门口,黄昏时候,柏靳同许骄一道登南门南边的山峰,可以俯瞰整个朝郡,还有更远处。
“朝郡为什么这么重要?”柏靳一面走一面问道。
许骄应道,“交通要道,是横贯东西,又通南北的交通枢纽,地理位置重要。”
柏靳颔首,继续道,“还记得去富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