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日要一同上路,所以洛怀近也来了苑中,同许骄和葡萄一处,明日一道出发。
宋卿源看了看洛怀近,觉得他不仅碍眼,还很有些讨人厌。
譬如,借职务之便,非要同许骄一道看公文。
宋卿源:“……”
宋卿源忽然想起这些事情他早前也做过,还长做……
但他不一样!
可至于他哪里不一样,他暂时也没想好。
总归,宋卿源看了看天色。
臭不要脸的!
虽然他早前也经常借机留她在宫中落钥,她回不去,只能歇在偏殿,但是他不一样!
可哪里不一样,他还是没想好……
他知晓许骄只要一开始心思赴在公务上,就一定会全神贯注,她忙起来的时候连饭都记不得吃,更不会留意时间,都这个时辰了,还有旁人在她屋中……
许骄惯来有开窗的习惯,他能看到许骄同洛怀近一处,许骄在看公文,洛怀近凑近,仿佛在问着什么,许骄耐性应声。
宋卿源脸都要绿了,凑这么近合适吗?
下属和上司之间没有界限吗!
宋卿源:“……”
宋卿源再次想到早前,他也是一样的……
但他又不一样!
他还是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在宋卿源已经在想怎么把这个碍眼的人拎走的时候,许骄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眸看了苑中一眼,而后朝洛怀近道,“太晚了,事情一晚上也看不完,明日回聚城的路上再说吧。”
洛怀近应是,而后起身,往屋外去。
许骄的目光扫过苑中的白川。
在白川目光看过来之前,许骄顺手关了窗户,是准备睡了。
窗户“啪”都一声关上,宋卿源见洛怀近上前,“白侍卫。”
他的房间在另一头,要穿过苑中。
宋卿源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朝他颔首。
洛怀近心中微舒,果然,葡萄说的是对的,白侍卫就是不能说话,所以显得性子高冷了些,但其实是朝他颔首致意了,他早前许是没见到,误会了。
洛怀近再度朝他拱手,转身准备出苑中时。
忽得脚下一绊,“轰”的一声,洛怀近摔倒,疼得都快哭出来。
宋卿源默默将脚收了回来。
洛怀近这一摔,摔得有些重,许骄去看得时候,洛怀近已经在医馆了,看腿绑得严严实实得模样,恐怕至少十余日都得在照城了。
许骄上前,“你没事吧。”
洛怀近摇头,“昨晚走路没小心,摔了一脚,是白侍卫送我来的医馆。”
许骄:“……”
许骄转眸看向宋卿源。
宋卿源面无表情,好像对方说得旁人一般。
洛怀近歉意道,“大人,大夫说可能要固定几日才能下床,恐怕没法同大人一道回聚城了。”
许骄安慰道,“没事,你先把腿伤养好,我先回聚城,等日后回聚城再见。”
洛怀近点头,“大人一路平安。”
……
从医馆出来,晨间都要过了,确实要上路了。
许骄看了看宋卿源,没说旁的话。
宋卿源也没说旁的话。
上了马车,宋卿源坐在马车外和车夫共乘,葡萄在马车内同许骄一处,还在说洛怀近摔伤腿的事,说洛长史原本应当一道回京的,这下恐怕还得在照城待上好一阵子,再隔不久都是年关了,他该不会要留在照城过年吧……
中途轮换的时候,葡萄去了马车外。
宋卿源入内。
但是这次许骄没说旁的话,一直在低头看书,一声未吭。
直至他又轮换出去了,换了葡萄入内,许骄都没出声。
……
照城离聚城有两日路程,中途那一晚,在流水镇歇脚。
南顺地处偏南,冬天几乎不会下雪。
但苍月在北边,冬日气温更冷,也会飘雪。
今日是腊月二十一了,应当是朝郡的初雪,下得还有些大,许骄站在屋檐下看,但是看得不过瘾,便到苑中,伸手去接雪花。
真有六瓣,落在指尖就融化了。
葡萄叹道,“这雪才刚下,就有些大,不知道明日路上好不好走?”
但许骄却笑了,好不好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的雪大,明日能不能见到屋顶和树上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许骄心中期待,忽然对明日也有了盼头……
翌日早前,推开窗户,果真见到苑中都铺满了白雪,就连昨晚空荡荡的树干上都挂满了白雪。
雪有些沉,压低了树枝,仿佛都要落下来一般。
许骄披了御寒的披风,兴匆匆得出了屋中。
大雪昨晚下了一晚,到眼下都停了。下雪的时候不冷,融雪的时候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