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先出宫,然后再入宫。
但眼下都要将近晌午了,宋卿源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嘱咐道,“去找找。“
大监应好。
京中官吏依次拜谒,整个晌午就见了一半的人,剩余的人下午继续。
晌午时,宋卿源回了寝殿暂歇。
惠宁端了药碗来。
宋卿源看了看,其实这两日他没喝药,仿佛还好好的,宋卿源稍许迟疑,惠宁道,“陛下,相爷出宫前嘱咐了陛下好好喝药……“
宋卿源笑了笑,端起药碗喝了。
惠宁喉间轻轻咽了咽,额头渗出些许冷汗,等宋卿源喝完,惠宁才退了出去。
晚些,大监入内,“陛下,相爷不在府中,也不在陋室,也没出城,不知道去哪里了……“
宋卿源眸间黯色,“继续找。“
大监应是。
宋卿源又唤了声,“大监。“
大监折回。
宋卿源问,“城门口都打过招呼了吗?”
大监颔首,“打过招呼了,相爷的马车一律拦下,不让出城。”
宋卿源点头。
他是觉得许骄近来恍惚,也有些反常,他不是没想过。
但昨晚过后……
宋卿源心中有些堵,又觉得不应当。方才喝过的药有些上头,宋卿源在龙塌上躺了一会儿,不知做了什么噩梦,额头渗出涔涔冷汗。
***
车轮滚滚驶向城门口,城门口的侍卫拦下,“是相爷的马车?”
六子微楞,“是。”
侍卫道,“宫中有吩咐,若是相爷的马车,一律都要拦下。”
六子道,“我是替相爷出去拿东西,相爷不在……”
六子话音未落,侍卫上了马车,是不见相爷身影,也四处找过,不像能藏人的。
六子又道,“都说了是替相爷出京办事。”
侍卫确实没检查出什么,只能让他走,又让人入宫说一声。
一侧,许骄已经换了女装,混在人群中出了京中。
***
下午在殿中,百官继续携了家眷在宋卿源跟前拜谒。
宋昭和宋云澜也继续作陪,今日宫中都是人,宋卿源走不开,也腾不出旁的Jing力应付旁的。
但直到眼下,许骄都未在宫中露面过。
宋卿源心中越发不好的预感,又似是脑海中有些恍惚。
宋昭前一句还在感叹,“诶,今日怎么没见许骄?”
大监匆匆来了殿中,朝宋卿源附耳,“陛下,城门口的禁军说相爷的马车今日出城,但确认过,没有相爷。”
宋卿源脸色铁青,低声道,“继续找,京中翻过来也要找。”
大监应声。
见宋卿源脸色越来越煞白,宋云澜紧张,“陛下,脸色好像不太好?”
宋昭也反应过来,“陛下?”
宋卿源摇头,“没事。”
但越往后,宋卿源的状态越不好,停不住的咳嗽,脸上虚汗,脸色也越来越青,但今日是但年初一,稍后正殿中还会设正式的宫宴,宋卿源撑也要撑到那个时候。
觥筹交错,奏乐起舞。
殿中朝臣和家眷都在举杯,也频频见大监往返。
宋卿源回回耳边听到的都是,“没寻到人。”
宋卿源心底的不安似是忽得涌了上来,胃中似痉挛难受着,重重咳得几声,仿佛窒息一般,突然昏天黑地。
宋云澜起身,紧张道,“送陛下回寝宫,唤太医。”
殿中纷纷骇然,天子久病未愈,朝中上下都知晓,但今日早些见到天子,还以为痊愈了,却没想到宫宴上忽然昏倒!
整个正殿中都人心惶惶。
宋昭也愣住。
但在人心惶惶里,沉稳的是宋云澜……
宫中诸事,旁人也自然而然都询问向宋云澜。
太医院的太医都涌入了寝殿中,陛下是晕过去了,太医院手忙脚乱。
陛下心跳很缓,但不像中毒痕迹。
也检查过今日的药,确实没有问题。
太医院都不知晓怎么回事,却也不能束手无策,整个寝殿内都慌乱成了一锅粥。
***
许久之后,许骄靠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离京很远了,京中已经远远被抛在身后。
——你是不是喜欢死我了,抱抱龙?
——我不是那么好……我坏心眼儿可多了……
——我想和你一起,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百姓居有定所,不必为生计奔波,无需劳心生死,往来皆富足,孩童有笑颜……
许骄阖眸,只是我想……
马车在路上飞驰着,从晌午到黄昏,马车停在途中的凉茶铺,葫芦牵马匹去饮水。
许骄见大批驻军,往京中方向去。
不是禁军,是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