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莫欢然呵斥道:“碧桃,住嘴。”
那小妾目有疑色,吓的像个鹌鹑似的诺诺缩了头,向后退了几步,再不敢言。
香桃对夏渊道,“我和她说两句话。”
夏渊看向掌柜,“让无关的人都离开。”
又看了一眼香桃,轻道:“我在楼上等你。”说完目不斜视的上了二楼。
顷刻间,一楼只剩香桃和莫欢然。
香桃开门见山,“我以前还存一丝侥幸,或许你跟了曹笠不是出于自愿,而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今日看来,你很享受曹丞相贵妾的身份。”
莫欢然面色一僵,而后嘲讽道:“你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你若不享受将军娘子的身份,今日能有这样的排场,我还说是谁这么大面呢,断没想到是你,听说夏将军不近女色,不懂风情,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为你做到如此。”
香桃摇头,“枉我以前和兄长那么信任你,原来你的追求不过如此。”
莫欢然垂眸,“我不是没给过洛锦鸣机会,可是他考了四年都考不过武状元,又是个破落侯府的庶子,我年龄越来越大,等不起了,况且——”
她嘴角牵起一丝讥嘲,“我进了曹府才知道,他这辈子都考不上武状元,念在以前的那点旧情,我劝你去告诉他,别白费心力了。”
香桃气的浑身发抖,“你别以为曹家可以为所欲为。”
莫欢然狂妄的笑了,感觉刚才堵在胸中的那口浊气彻底顺了,她缓缓走到香桃身边,头靠向她,徐徐道:“曹家真的可以,哦,对了,我现在就和丞相一起去观战,看洛锦鸣第五次落败。”
说完,她往门外走去。
香桃身后一阵寒凉,她不知道是以前莫欢然隐藏的太好了还是现在她的变化太大了。
一个人怎么能有两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她对兄长太残忍了。
她怔在一楼,久久没动,夏渊等不住,自己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虽无意听女子之间的对话,奈何他耳力极好,俩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中。
他走到香桃身边,一把搂过她,让她的泪水尽数滴到他的胸膛,声音沉稳且充满力量:
“不要担心,洛锦鸣这次一定能考上武状元。”
第50章 遗憾
夏渊的怀抱结实而有力量, 他的话音也带着蛊惑,让人忍不住想信服。
可是香桃知道上一世兄长明明就没有考上武状元,最后还进了大牢。
突然之间所有不好的记忆涌上她的心头。父兄生死未卜, 母亲卧病在床,她头破血流, 浑浑噩噩苟活于世。
她不敢想上一世家人的结局,思之则心痛, 她不知道父兄在大牢受到怎样的虐待,母亲独自躺在病床上怎样挨过最后的岁月。
她一把推开夏渊,挣扎出他的怀抱, 对于他上一世的冷漠, 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责怪他, 但心里却没有办法完全接受他。
夏渊身形高大, 被她一推,依然站的稳如磐石,但他却感受到她强烈的抗拒感, 他心里一沉, 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
以为她只是被莫欢然气到,他捉住她的手哄道:“别生气了,如此看来, 洛锦鸣没有娶她倒是因祸得福。”
香桃甩开他的手,蹙眉道:“他一个屡次落第的武生, 有什么福不福的,只愿能他一世平安,免受无妄之灾。”
夏渊心知上一世洛锦鸣成为天子近臣,前途不可限量, 只觉香桃的担忧是多此一举,故而漫不经心道:“你不要杞人忧天,每个人都有他的造化,旁人再怎么横加干涉也没用。”
他这一席话浇的香桃透心凉,这个人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冷心冷肺,上一世兄长下狱他都能袖手旁观,这一世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她淡淡道:“将军说的极是。”语音里全是疏离,说完她一福身子,转身欲走。
夏渊眉心一皱,喊道:“你还没选玉件。”声音里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悦。
“您自个留着吧。”说话间,香桃已经踏出了门外。
不出意外的话,这恒昌玉器也是夏渊名下的私产,可惜她什么都不想要,还是让他留着换银子吧。
夏渊心里闷闷,有种一腔热血被辜负了的感觉,难道是他送礼的方式不对?这是他特意请教大情圣元丰帝得到的法子,怎么不但没起效,貌似还得罪了香桃呢。
兀自摇了摇头,他紧步追香桃而去。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来到鸿锦楼,进了雅间,香桃径直走到窗前,把目光投向楼下的擂台,武试即将开始,偌大的擂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考官、考生也已经就位。
香桃一眼就看到了兄长,她眼睛一热,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如果兄长知道莫欢然在看她比赛,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他知道莫欢然在等着看他落败,又是什么心情。
香桃的身后,元丰帝诧异的盯着夏渊,压着声音问